商议邀翼王前来的展纭飞等人决定宜早不宜迟,摸清翼王的心思最重要。
吩咐阿武明日送信时间定在晚上,哪料阿武这一去时间上略久。
“不会被什么事绊住了?”燕鸿逸呷了口茶随口一问。
“出不了事,两方均有接应的人。”展纭飞做事一向小心。
“午饭吃什么?”燕鸿逸望着窗外的空旷思绪飘远,回神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回来了?”
展纭飞和燕苏意同样察觉出,只不过听上去不像一人的动静,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闪现的怀疑。
阿武敲门进去,张口即道:“公子翼王到了。”这便解释了自己去的久的原由。
展纭飞三人脸上无不吃惊,不是约好的晚上,翼王好快的动作,视线不经意间瞄向燕氏兄弟,翼王是偶然心血来潮改了主意,还是本身清楚燕氏兄弟在此,不待做好准备打一个措手不及?
无论事情猜测如何,人已经到了总不能撵出去,脑子里不时浮现种种猜疑绞绕在一处。
阿武的身后汐朝一行三人进屋,一束目光在迈进屋内的同时落在身上,打量探究的视线非常明显。
汐朝抬眼迎上去,开口道:“燕国主帅久仰。”一语点出眼前人的身份。
展纭飞三人微怔,相比之下燕鸿逸更为惊奇,笑道:“翼王久仰大名。”传言果然名不副实,见到真人的一瞬间即知。
“这位是?”燕鸿逸视线移向翼王身边的男子,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偏偏公子,没听说翼王身边有这号人物。
“在下徐勉军医。”到于身份徐勉心知姓展的必定查过,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燕鸿逸颔首表示知晓。心中纳罕翼王出门带个军医来干什么,看上去无甚用处,难道是来撑场面的?猜疑的看向展纭飞。
展纭飞接收到燕鸿逸看向自己的视线简明扼要道,“太医。”虽然均为医者,本质上仍有不同,太医一职中包含有验毒一项,这般提醒仅为点出此点。
“翼王胆子不大。”意指怕死的带名太医随行。有小题大做之嫌让燕鸿逸看轻两分。
徐勉皱眉明显对刚刚的话不满。燕国主帅的口吻十分刺耳,似是在嘲讽翼王胆小如鼠,待要开口分辩两句被翼王抬手制止。
“本王与将军不逞多让。”汐朝秉承来而不往非理也的原则加以回击。
燕鸿逸听之心下一堵。翼王指桑骂槐的本事了得,暗骂自己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打嘴仗不适于在这个时候。
“坐。”燕鸿逸抬手引了翼王等人入座,见之年轻的太医坐到翼王身边微讶。平起平坐什么的完全不能理解。
阿武出去到门外候着,事先叫来小二上好茶。一会不定要用饭下去张罗一声。
徐勉伸手倒了一杯放在翼王面前,又为自己添上,对于别人略带意味深长的视线装做不见。
气氛明显沉滞几分,展纭飞开口打破怪异的氛围。“翼王来的早似有急事?”替大家问的。
“燕国与卫国的盟约谈崩了,本王不愿浪费机会特来诚意相邀。”汐朝平和的声音中尤带几许深意。
燕鸿逸微讶,翼王这是在向他们展示实力。由话中可知翼王此来并非巧合,亦知卫国消息。手中不乏底牌,叫人多了几分顾虑。
“只是未达成意向。”谈崩二字实有夸大,燕苏意如此说是为看翼王后话。
“结果一样,卫国松口的希望不大,分出一半沐国国土已心疼的如剜自己身上的肉,至于战事结束后是否完全兑现想必大家心知肚明。”卫国皇室中人什么德性汐朝有耳闻,换做自己一样喜欢过河拆桥,若有余力下手会更狠。
听着翼王的话展纭飞三人简直无语,谈及分配沐国国土的翼王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是胸有成竹认定沐国不会遭此横祸,还是另有算计?
“翼王何意?”燕鸿逸收起了随意正色以对,难怪说翼王利害。
“卫国与燕国结盟不成,不若反其道而行,沐国与燕国结盟并吞卫国。”汐朝扔下一记算不上惊异的话,“卫国小人行径不足以与谋,沐国则不然,一言九鼎非是浮夸。”
燕鸿逸乐了,看向翼王的眼神中透着光亮,“并吞卫国,凭什么?”表面上沐国与燕国算是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卫国地理位置所限与沐燕两国边境接壤,假设卫国成功攻破沐国,卫国大方的给出许诺,所予以燕国国土只会是较远之处,燕国本身距沐国较远,劳师动众的占领一块如孤岛的地方所耗费人力物力无计,卫国若有歹念小心蚕食在留驻于沐国的燕军孤立无援时一举铲除,燕国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燕国纵然知晓已无力回旋,兵马需要休养生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出兵讨回公道明显不智。”汐朝声色轻悦侃侃而谈,一点不像在说战事,在谈合作。
“卫国可以不用休养太长时间,借助并吞的沐国为粮仓,强征沐国百姓为兵,攻打燕国至于成败不论,燕国损失将会无所预计,卫国可以不损自己国家的粮草士兵便可轻而易举的侵扰燕国,不为一举定成败,在不断的侵扰下燕国军队饱受精神上的折磨足以令人崩溃。”
“本王并非危言耸听,一个简单直观的试验即可表现出利害。”汐朝不介意多亮出几分手段,“抓一名卫国士兵关到密闭的屋内白天晚上点上足够晃眼的烛火,不让其休息阖眼,不出三日准疯。”
“翼王做过此等验证?”听着平常想着骇人,燕鸿逸眼神略深,这等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将一个人逼疯尽然如此轻易。
“将军觉得?”汐朝不说是也不否定,问题直接踢回去。
燕鸿逸定定的注视着翼王。想自那双墨色的瞳仁中观出几分意味,可惜徒劳无功。
“沐国能给出的许诺是什么?”燕鸿逸撇开之前的不提,问及正事。
“卫国国土的一半。”汐朝吐字清晰的说出,“以相河为界,靠近燕国的那部分归燕国所有。”
“呵。”燕鸿逸轻笑,笑声中颇为玩味,“翼王开出的条件与卫国又有何差别。燕国又何须舍卫国与沐国联手?”没有诚意的合作多是浪费口舌。
“并吞卫国非上下嘴皮一碰轻松。”燕苏意在意的是翼王的后手。
“沐国能给出并且兑现的只有这么多。”汐朝从不夸下海口。只做能力所及范围之事。
还以为翼王能加些条件以供斟酌,哪想口气确切的给出这么一句,要说诚意不是没有。起码没大胆到开空口白话,结盟的条件不够诱人。
“看来没有说的必要。”燕鸿逸意味莫名的看向老神在在不显焦色的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