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军营的路上爷孙二人默默无言。各想个的心事,半晌常硕开口询问,“翼王从何时起临帖,可以与先皇手书一模一样?”习别人的字或多或少总会无意识掺杂进去自己的风格。真死板硬套又失了神韵看上去会更假,反观翼王却不是。很自然的还连气势笔锋模仿的惟妙惟肖让人惊叹之余越发不得其解。
“或许从翼王第一次得封尊宜郡主开始,或者翼王本身在书法上有极高的天赋。”常平回道,自己更趋向于后者,前者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要达到神形气韵具佳没个十年二十年怕是不成。
“翼王本身没有自己风格的字迹?”先皇的字万不能轻易示人。唯恐知道之人造谣生事,那么翼王平时所写用何笔体?常硕真的想见识一回。
“翼王不蠢,此次露手一为揭穿副家的算计。二为震慑彰显出先皇对翼王信任有加,能允许翼王临先皇的笔迹已经是莫大的荣光。”常平心叹翼王好大的手笔。不惜露了这样的底牌。
“副洋在三军中安插了眼线,是不是回去逐一排除,将人揪出来。”留着别人的探子在眼皮子底下,太膈应人了,常硕暗恨的咬牙,好一个副洋好一个副家。
“查谁,怎么查?”好几万人,这得耗费多大心力,没等查到人军中先乱起来得不偿失,常平不赞同孙儿的办法。
“那便不查了?”常硕不知道有别人的探子还好,知道了总觉得四下有人盯着,浑身上下不自在,怎么行。
“这得问翼王,副洋坚持不住开口省了我们不少事。”要征询翼王如何抓虫才能不伤及根本常平现下只有等。
“爷爷,翼王说副家已成鱼肉这里面所为何意?”常硕心想觉得翼王此话别有深意,自己心里虽有想法却不敢确定。
“副家恐怕不好了。”常平面容渐沉,心底涌上一阵疲惫,不禁慨叹先时应变能力,没有与翼王死磕到底,翼王明摆着是在警告常家,翼王让谁生让谁死不过一念之间。
“翼王一直在路上奔波,如果翼王没有在随州城停留或许已经在前往北疆的路上,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在未离随州城如何将副家至于死地,副家同样满门武将,岂会顷刻间坍塌?”常硕实难相信愄绝胜于千里之外的手段,那人也不过刚刚成年。
“翼王不会空口白话只为诈唬副洋。”常平虽然不了解翼王这个人,却从其手段上看出两分端倪,翼王或者是先皇早已布下了棋子,不然哪能八风不动的看着副洋将戏演下去,这等气魄的背后没有倚仗哪行。
“副家的结局会与李家一样?”满门尽灭!常硕想都不敢想,浑身直打冷颤,翼王好狠毒的心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今战事已起为保没有后患,此为最快最佳的方法。”常平也要为翼王赞一声果敢。
“那我们……”常硕害怕翼王转过头来对付自己家。
“不必忧虑,翼王手揽三处边关总要尽心整顿些许时日,常家又没有真得罪翼王,之前的摩擦不算什么,翼王若有心下手无须叫我们去观一场好戏,警告之意已出常家只要不做的过火踩到翼王的底线,不会有事。”常平人老成精翼王的警告又是那么的不加掩饰,寓意明确。
“那便好。”常硕压在心口处的大石终于落了地,转而问道,“那一万精兵,翼王是要收服还是猎杀?”他记得翼王曾言有一批禁军的死与翼王脱不了关系。
“那就要看一万人如何选择。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常平有八层把握认定翼王有除之而后快的决心,时间不等人多延迟一日回返危险性越大。
“爷爷忘了问,看到翼王所写的内容了?”常硕换了话题,“翼王用写圣旨的方式手书,下头再加一个大印就真成先皇所书圣旨。”那篇内容历历在目至今心跳还未回稳。
“什么内容?”常平猜疑,之前光被字吸引满脑子先皇手书,没去注意内容写的是什么。
常硕就知道会这样。压下翻白眼的冲动乖乖说出纸上的内容。“大概意思是副家伪造先皇手谕有犯上做乱之嫌,又与朝中勾结妄图插手边关战事,其心可诛其罪当斩。”
“我觉得翼王之所以写那样的话就是为了刺激副洋。不过副洋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只对相同的笔迹在意。”常硕说出自己的想法,又有点糊涂,翼王此举没能达到真正的目的,有多此一举之嫌。
“还有我总觉得不对劲。翼王没有打开过信,又怎会知信内字迹不对。从头至尾翼王没有正眼看过信的内容。”读信的是自家爷爷,比对也是自家爷爷,难不成翼王能掐会算,常硕此时想来深感荒谬。
经孙子一提常平恍然发现此处异常。不吝惜的夸了孙子一句心细。
“从翼王行止分析,多半是信上的火封印信有问题。”要不然哪那么巧笃信信有假,常平越发看不透翼王心思。
“翼王见过一模一样的印信稀松平常。副家即能仿出先皇笔迹,最外面的火封更会多加注意。哪会犯最基本的错误。”此点太过匪夷所思,常硕脑子里一团乱。
“难不成真如翼王所言,先皇信重翼王如斯,没有丝毫隐瞒之意,副洋突兀的拿出一封翼王不知道的信从而产生怀疑,推断出信中内容才由此布局?”常硕心里万分不信,这样的算不上破绽的破绽尽然能定乾坤,怎么看都像是玩笑。
“对了副洋此来投靠翼王,不管是否真心大战在即总有用的上的时候,蚊子在小也是肉,完全没必要揭穿骗局,实该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等战事结束积厚而勃发,收拾副家不过动动小指的功夫,何需大动干戈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常硕实在不能理解翼王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大概是乘胜追击,亦或是副洋犯了翼王的忌讳。”常平也说不准翼王哪桶弦搭错了,动起手来不管不顾,让人冷汗直流如芒在背。
“要说忌讳,我猜是副洋那张嘴戳中翼王的痛楚。”常硕回忆之前发生的事,从中找出极有可能触怒翼王的话。
“副洋挑拨离间,爷爷会不会是为这点?”常硕心里隐隐觉得找对了方向。
“听闻翼王与皇上关系亲密,到底亲密到哪种程度不得而知。”边关距上京较远,传递消息总有延迟,有时候消息还不那么精准,可信度有代考教。
“坊间的传言可信度不高,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说来翼王一个女儿家对皇上的威胁性要小的多。”况且常平听闻翼王放肆的叫出大皇子名讳,显然对大皇子深恶痛绝到轻鄙的地步。
“翼王身边的人都不是善茬。”常硕又想到另一处去了,想起红衣女子利落的身手不禁啧啧称奇。
“别想了,翼王即有分寸我们只需等待。”常平适时的打住话头,前面已经能看到军营。
常硕心头很乱需要进一步细致梳理,听爷爷的话回去在说。
“主子,副洋嘴太硬死不松口,叫嚣着说只要他出事一万人必定来寻主子麻烦,来个鱼死网破。”红蕊下去看过副洋没得到有用的消息物来回禀。
“亲卫没敢用刑,此人身份特殊,询问主子意见。”红蕊也觉头疼。
“可收出副洋随身携带的印信?”汐朝琢磨着是否要用副洋做饵将一万兵马诱出来。
“有是有,但不知道如何传讯,万一弄巧成拙麻烦大了。”红蕊忧心忡忡,一个副洋这么难搞。
“通知常平,借军营地方一用,放出消息就说我与副洋在军中坐客兵马聚合于此即将返回西陲。”汐朝吩咐下去准备撒饵布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