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勉是被一声惊叫吓了个哆嗦,走出陈吉的房间顺着声音找到潮头,好家伙血淋淋的一幕赫然冲入视野,不由的为受害者掬一把同情泪。
“哟,这是用上私刑了?”徐勉走到近前啧啧的欣赏两眼,调侃的语气盖过凝结的气氛。
“我家主子好心,都快要死的人了也该让其饱尝断手断腿之苦。”红明笑容半点为减,视线有意无意在慕容轩二人身上一转立刻收回,就不知主子的好意那二人知是不知。
“啧啧这惨样足够这一阵子刻骨铭心的。”徐勉丝毫没有身为医者的父母心。
“带下去,吊着一口气即可。”汐朝吩咐亲卫拖人下去。
“张贴告示一众犯事官员三日后问斩。”汐朝抬眼去看略有吓到的慕容轩二人,“去拟张告示,详述事情经过,三日后拿本王的玉令监斩。”
“这,恐怕不妥,犯事官员不用押解回京交由刑部审问再行定罪?”顾思聪越发看不透翼王的心思,越过刑部朝堂真的好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翼王身为钦差皇命在身自可行使先斩后奏之权。”徐勉为一脑袋浆糊的顾思聪解惑,“现在处理了犯人,有一点好处可以避开逃脱罪责或是杀人灭口再嫁祸的意外发生。”
顾思聪立时明了,略有羞赧向解疑的徐勉道了声谢,连太医都比自己懂的多,自己真的很无能。
慕容轩心中确是另一番思量,早知翼王握有生杀大权,要杀个人易如反掌借口好找的很,还要看翼王膛没有那个心思寻借口堵朝中百官的悠悠众口。难怪翼王言道权力地位决定一切。
“王爷不去监斩?”顾思聪小心询问,真正的当权者不出现他和慕容轩去算哪根葱,万一百姓起疑生出事端,他二人真制不住,如此艰巨的任务实难消受,虽可见到恶人被法办,心里多少有点报仇后的快意。可这活真接不了。
“怕什么。翼王叫你们去不光是为监斩,也是在为你们立威,错过这次机会测田产的事一准又得出岔子。”书呆子不开窍总是死板硬套行事被规矩束缚。不吃亏还等什么,徐勉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嫌弃样。
顾思聪脸色微红,说不出一句话,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不怪别人看不起。
在问下去就显得碍事,慕容轩以眼神示意离开去干活。翼王不是说了要写告示,自己右手受伤只能顾思聪代笔。
顾思聪知趣的跟着慕容轩走了,红明上前带路将两人领进书房,那里有笔墨纸砚。
研好墨的顾思聪看了眼慕容轩。屋内就他二人心静仍平复不下来好半天才执笔着墨。
就在顾思聪落笔之时慕容轩开口:“尽量用直白的话,少用修辞写的简练一些。”
“为何?”顾思聪停笔看向慕容轩的眼神中颇觉莫名。
“翼王不喜长篇大论几尽华丽,告示是要给百姓看的太多的修辞拽文百姓看不懂。消息有可能传的偏离事实。”慕容轩冷静下来后仔细思量翼王手法虽然残忍不合常理,却着实解气。也算为昏睡中的陈吉报了仇。
“好吧。”顾思聪也觉慕容轩的话有道理,世家出来的公子清楚的事自是比自己多。
不一会搁笔写了一大张,顾思聪又从头至尾看过一遍确认没有漏下,吹干墨迹拿给慕容轩看,“这样行吗?”从未写过白化文,心里略微有那么一点不确定。
慕容轩通读一遍后点头道,“可以,等会拿去交差。”方想等人有了恶报,悬着的心总算有了差落。
“翼王好像还抓了别人?”顾思聪记得翼王说过,但又怕不经审问抓错人,岂不糟糕。
“此地的官员怕是无一幸免。”以翼王做事连坐的标准,慕容轩敢保证此地官员好日子彻底到了头。
顾思聪皱眉游疑道:“有些人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抓了不要紧吗?”那可是无辜者,翼王不会大开杀戒吧?
“翼王之举不全是为了我们这件事,还有别的,此地官员真正清廉为民的有几个,翼王身为钦差有监察之责,处置贪官污吏再平常不过。”慕容轩猜出大概同顾思聪说道两句。
“原来如此。”顾思聪茅塞顿开,很不好意思的道了谢,自己又忽略了重点。
慕容轩笑看略微有点腼腆的顾思聪,真难得看其脸红,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又与其说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关于翼王在朝中的事。
“走吧。”慕容轩招呼顾思聪拿着写好的告示去见翼王。
“写好了?”徐勉伸手取来一瞧点头道,“通俗易懂。”将告示交给红明,这事红明负责。
“徐太医陈吉的腿怎么样了?”慕容轩非常担心仍未醒来的人。
“会好的,过不久会醒的,闲着无聊去看看。”徐勉给了确切答案,打发两人离开,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看了碍眼。
两人走后徐勉忽然问道:“空出来官职要从何处调拨填补?”虽然官职不大但确是一方的父母官,这回可得挑好。
“朝中少有官员愿意外调,我亦不愿再用这些人,新官当有新气象,于朝堂牵扯太深反到易生事端。”汐朝望着院中的鸟语花香稍作考量有了谋划。
“难道要百姓自选或者自荐,像是在卫城一样?”徐勉不由大胆假设,翼王好像很喜欢用此方法减少百姓对新任官员的抵触。
“没有经过科举考取功名,即便是再小的官位想坐也无法。”汐朝深知官场看资历的规矩。
“光凭举荐,以我的身份不是不能。”汐朝微扬眉角流露出几分不屑,“我可不想被当做可以攀附的倚仗,人的野心难以估量,再就是朝臣不会允许我扩充关系网。现在的权势已足够让朝臣惊惧。”
“说的是,谁让你手握兵权又掌户工两部,想拉你下马的人太多,怎会由着你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徐勉看清现实深以为翼王事事要靠算计实在不易。
“话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重点。”徐勉仍记得自己的疑问,得不到解答心里像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还没想好。”汐朝懒散的回道,“看朝堂如何解决。眼下光处置了动手的这一批。没有动手或是隔岸观火的那些也是件麻烦事。”
“不会吧?”徐勉不信,翼王从来不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今日怎么忽然转了性。
“要不用那些有识之士来个暂代。亦或是慕容轩三人?”徐勉提出自己的想法,“反正他们要在此地呆三年,何不接手因他们而起的烂摊子,从而锻炼三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