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墨直接去了局里，张局长认识何子墨，看见他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何子墨笑道：“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

张局长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想了想，打了电话给何闫。

几分钟后，季琴跟着季箫走进公安局，在局长办公室，季琴看见何子墨，忍不住说道：“何子墨，我不是让你去公司，我们大家好好商量的吗？”

何子墨翘着腿，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季琴一眼：“有什么好商量的？既然你们觉得股价是被我操纵的，那我自然是要来投案自首了。”

季琴几乎是要哭出来：“何子墨，你宁愿在拘留所都不愿意向我低头吗？”

季箫也说道：“何子墨，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其实这件事情，要是我不追究，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何子墨笑笑，看向张局：“要怎么配合调查？”

——

何子墨的事，甘甜没有告诉甘小黑。甘小黑问起何子墨去哪的时候，甘甜骗他说，何子墨出差去了。

甘小黑对何子墨这个时候出差有些不满，想要给何子墨打电话，甘甜骗甘小黑，国外的公司临时有事，何子墨出国去了。

甘小黑放弃了给何子墨打电话的念头，嗓子有些沙哑，还是说道：“妈妈，他要是打电话回来，你要记得和他说，给我带礼物。”

甘甜答应了，在甘小黑面前，甘甜表现得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转过身，甘甜的眼眶又红了。

甘祥庆来找过甘甜，劝说甘甜主动放手。

甘甜有些不耐烦，又怕争吵惊到了甘小黑，压低声音说道：“叔叔，我答应过他，会等他回来。”

甘祥庆有些焦虑：“甘甜，你不是不知道何闫的手段。早点放手，对你们都好。”

何子墨被带走接受调查的事，外界没有一点风言风语，各大媒体、报纸也没有相关报道，似乎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地发生。

“甘甜，听叔叔一句话，何闫不是你能惹起的。”

甘甜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啊，他我当然惹不起。叔叔，难道因为这样，我就要放弃一切？”

甘祥庆有些语塞，叹了一口气，说道：“甘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和景睿去别的城市，就是国外也可以。想去哪，你告诉我。”

“我哪都不去。”甘甜来了脾气，瞪着甘祥庆，“叔叔，是不是何闫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替他说话。”

“你这孩子，”甘祥庆有些头疼，摇了摇头，“我这是为了你好，甘甜，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会对自家孩子下狠心。何子墨这事，没有闹大，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但是你不同，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甘甜，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甘甜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叔叔，谢谢你的关心。”

甘祥庆皱眉，想着何闫说过的话，不由担心着甘甜。

“甘甜，现在你的长辈只有我，我想替大哥照顾好你。何闫找我谈过了，所以我才来劝你，有些事，放弃就算了，啊？”

甘甜垂下眼眸，手紧紧地握住，半响，甘甜说道：“叔叔，如果我现在退让，接下里会是什么？现在让出何子墨，然后是不是连景睿也让出去？叔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见劝说不动，甘祥庆心里有些烦躁：“甘甜，既然这样，那叔叔还有一个请求，不要去麻烦甘欣了。”

甘甜有些诧异地看了甘祥庆一眼，点头：“我知道，已经麻烦姐姐很久了，现在她有她的事，我不会再给她添麻烦。”

甘祥庆松了一口气：“也不要去找你姐夫。甘甜，不是我不站在你这一边，你知道吗，季琴的叔叔过几天会来看她。”

——

忙着照顾甘小黑，甘甜也确实没有时间和旁人联系。好在甘小黑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慢慢趋向好转。趁着甘小黑睡着，甘甜出去想找人打听下何子墨的情况。

该去找谁，甘甜也不是很清楚。她平时也不太留意何子墨的朋友圈，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站在路边，甘甜咬着唇想了一会，伸手拦住一辆的士。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见甘甜坐上后，问道：“小姐，去哪？”

甘甜想了一下，说道：“锦江酒店。”

锦江酒店是属于莫氏旗下的，甘甜记得何子墨有个朋友是莫家的少爷，能不能在锦江遇到莫辉，甘甜也没有把我。

锦江是集酒店、娱乐会所于一体的，一楼还人工建立了一个温泉中心，里面消费价格不菲。

甘甜到了地方，走进大厅，碰巧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莫辉。

莫辉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心血来潮来锦江视察，不料却是遇见甘甜。见甘甜一直盯着他，莫辉整理了衣服，走了过去。

甘甜盯着莫辉，琢磨着是不是他，便听到男人走上前，打着招呼：“甘甜，你怎么来这了。”

莫辉西装革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甘甜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莫辉？”

莫辉笑道：“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你也不必这样健忘。”

甘甜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何子墨参加聚会时，她能不去就尽量不去。有时去了也只是黏在何子墨身边，没有和其他人有太多的接触。不好意思去看别人的面庞，也不太容易记住别人的样子。

想起了这次来的目的，甘甜和莫辉说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莫辉指着自己，“我能帮你什么？力所能及的自然是可以，要是触犯到了子墨利益的，那就算了。”

看着莫辉唇边坏坏的笑意，甘甜听出了莫辉话语里的意思。这也是她以前不爱跟何子墨一起出去的原因。她脸皮薄，经不住那些黄段子的玩笑话。现在，似乎免疫力比起之前有所提升。

见甘甜脸色有些难看，莫辉不再打趣：“子墨呢？听说你们和好了，怎么他没有和你一起？”

“我是为了他的事来的。”甘甜看着莫辉，没有说下去。

见甘甜的气色不是太好，莫辉和一旁陪同的人说了什么，这才和甘甜说道：“去我的办公室吧。”

莫辉的办公室位于顶楼，虽然莫辉不怎么常来，这儿还是为他准备了一个办公室，定时派人来打扫。一盆水栽百合摆放在办公桌上，一进屋子，可以嗅到阵阵清香。

莫辉招呼着甘甜坐下，问道：“何子墨又惹你生气了？”

甘甜愣住，不明白莫辉为什么这样说。

莫辉手抵在唇上，轻轻咳嗽了一声：“许婷的事，你也不要怪他，当初是我出的主意，让他演出戏。是不是最近他操心许婷的事，惹你不高兴了？”

甘甜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莫辉：“许婷怎么了？”

见甘甜的样子，似乎不是装的，莫辉自觉失语，被甘甜盯着，不得不说：“许婷失踪了，大概是前天吧，帝皇的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我找何子墨，是他秘书接的电话，后来子墨也没回复。”

听到许婷失踪，甘甜心里忽然间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

半响，甘甜说道：“你现在是找不到何子墨的，因为他，进了局子。”

“什么？”莫辉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甘甜，“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莫辉这个反应也是在甘甜意料之中，在甘祥庆找甘甜的时候，他那一番话，甘甜已经猜出了一些。

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甘甜看着莫辉，握紧了双手：“莫辉，我不认识什么人，你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何子墨在里面的情况？”

莫辉骂了一句粗话，拍了拍胸膛，说道：“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你也不要连名带姓地喊我，叫我一声辉子，也算拉拉近乎。”

“嗯，”甘甜犹豫了一会，说道，“要是可以探望的话，希望你和我说一声。”

“放心。”

回去的路上，甘甜看见一辆警车疾驶而过，似乎因为何子墨的事，甘甜看见警车心里一颤。

“出什么事了吗？”

“听说江边发现一具女尸。”

听着路边两个女人的对话，甘甜抱紧了双臂，不知为何，心里萌发了一股凉意。

回到家中，甘甜进屋看了一下甘小黑，放在他床头保温杯里的水已经喝光了，看样子他中途醒了一次。

摸了摸甘小黑的额头，不再是那样的滚热，甘甜松了一口气。

手机忽然响起，甘甜接听，是她的一个快递。

最近没有买什么东西，忽然来个快递，甘甜有些奇怪。

去楼下，甘甜拿了快递，是一个信封，寄信人一栏并没有写是谁。

回到屋里，甘甜盯着信封半响，总觉得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深呼吸一口气，甘甜打开了信封，一叠照片落了下来。

甘甜拿起来，看着照片，整个人的脸色变了。

照片上是失踪的许婷，她全身没有一件衣服，旁边站着一群男人。每一张照片都是这样的，叙述着一个女人怎样被人凌辱。

甘甜将照片扔到桌子上，手捂着胸口，感到心跳的速度在加快。甘甜看见地上还有一张之前飘落的纸张，颤抖的手拿起，纸张上秀丽的字体落在甘甜眼中。

如果不想和这个女人一样的下场，立刻离开这个城市，永远不要去见何子墨。对了，你是不是想要告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怕你做什么。本来这个女人就是风尘中的，想要查，也没有那么容易。至于你，我想让你悄悄消失，有很多种方法。

没有落款，甘甜已经猜出了对方是谁。握紧了手中的纸，甘甜想了想，拨打了莫辉的电话。

甘甜还未开口，便听见莫辉说道：“甘甜，许婷找到了，出事了，你这几天，不要出门。何子墨不在，如果有必要，我会派人保护你。”

甘甜轻咬了下唇，说道：“莫辉，你能过来一下吗？”

报出了家所在的位置，甘甜靠坐在沙发上，抱紧了双臂。

心里烦躁的慌，甘甜打开了电视，里面的新闻正报道着江边女尸案。

“今日凌晨五点多，在江边发现一漂浮物，打捞上来发现是一名女尸。女尸上不着一物，初步判断有被性侵迹象，关于女尸的身份，有待进一步调查。”

甘甜闭上了眼睛，不敢想象许婷在遭受那样的折磨后又被杀害的痛苦。

“啪”的一下，甘甜关掉了电视，整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直到听到敲门声。

甘甜本想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心里骤然一紧，问道：“谁？”

“甘甜，是我。”

听见是莫辉的声音，甘甜打开了门。

莫辉一进门，就说道：“我今天去打听何子墨的事，结果刚一进去，就听见有人说，江边发现了一个女尸，我一看照片，竟然是许婷。法医还在鉴定死因，我觉得这事有蹊跷。甘甜，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

指着桌上的照片，甘甜将手中的纸递给莫辉：“是他们，他们在杀鸡儆猴。因为许婷帮过何子墨，许婷做过何子墨的绯闻女友。辉子，许婷本来命不该绝。”

莫辉看着那些照片，目光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有些诧异。这个男人是林煜家的一名保镖，这样看来，似乎林家也是参与了这件事。

事情越来越复杂，这件案子要么成为一个无解的案子，要么会有一个替死鬼，这些莫辉已经可以猜想出来。

莫辉不知道怎么安慰甘甜，想了想，说道：“甘甜，其实你也不要太自责，他们要是想做，什么样的事做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许婷和林煜也算是可以相见了。甘甜，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他们这样警告你，你要是不听从，怕是会有麻烦。”

甘甜摇了摇头：“能躲到哪里去，我是不会如了他们的意。莫辉，不能为许婷起诉吗？”

莫辉面露难色：“仅仅这几张照片并不难证明什么，何况许婷本身的职业，会让人有很多种猜测。而且，就算我们举报，如果有人后面拦着，能不能立案也是个问题。对了，何子墨的情况，局里的朋友不愿意多透露什么，只是说，不会亏待他的。甘甜，如果你信得过我，还是搬到我那去。”

甘甜犹豫间，听见屋里传来甘小黑的咳嗽声。她不怕什么，但是怕那些人会对甘小黑做出什么。

看了莫辉一眼，甘甜点点头。

莫辉说道：“你先准备一下，晚点我来接你。”

“嗯。”

莫辉走后，甘甜和甘小黑简单地说了下，要搬到其它地方暂时居住几天。

甘小黑要了一杯水喝下，问道：“爸爸呢？爸爸回来会找到我们吗？”

摸了摸甘小黑的头，甘甜说道：“是爸爸的朋友那，他回去，会找到我们的。”

“哦。”

手机响起，甘甜接通后，听见里面的声音，看了甘小黑一眼，来到了阳台。

甘甜以为她在面对季琴时，会很平静，真的说起话来，甘甜发现她倒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