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统常星阿、翼长诺林丕勒随后领军进驻太平镇。
今天他们的任务是完成了。接下就是好好地睡觉了!
连续的追击不停歇,还时不时的有一场厮杀,僧军也不是铁打的。上至将官,下到小卒,一个个都恨不得沾床就永远不起来。
三千余马队将整个太平镇塞得满满的,外围警备的部分满蒙骑兵还在驱散着围拢过来查探的捻军。镇子内的清军主力则放心大胆的睡觉。
如此的一幕,就像刚才陈瑞国勇猛飙进,击败捻军夺取镇子一样,早在这连日的追击中频繁上演。清军根本不感觉半点异常。
——战败了的捻军,需要密切掌握追兵【清军】的行踪,以便方便逃跑和躲避。
常星阿、诺林丕勒、陈瑞国哪里知道,这太平镇,这太平河,这河上的太平桥,那就是张宗禹给他们选择的葬身之地。
在看似捻军全部撤去的太平镇里,在那些清军看不到的地下,窖窟里隐藏着一支支精锐的捻军小分队。
连续的调动,清军已经接近极限,张宗禹等待的时机已成熟。
黎明时分,安静的太平镇内突然燃起一处处火苗。火苗在冬风的吹送下迅速蔓延,很快整个太平镇杂声大作。
“走水啦,走水啦……”
呼喊声响彻十里八方。战马在嘶鸣,动物怕火的本性让安驯的战马也变得野性十足。无数清军士兵无头苍蝇一样从房间里奔出,他们第一目标就是自己的战马,但是躁动的马匹们变得十分难以接近,更别说许多马厩栅栏大开,缰绳被割断,受惊发狂的战马已经四蹄撒开,疾奔了出去——
上万捻军精锐在张宗禹、任邦达等首领的带领下从南北西三面向太平镇包抄过去。
“都……都统,不……不好了,镇子烧起来了!”
睡觉前喝了两杯烈酒解乏的常星阿在戈什哈的剧烈摇晃中,终于醒来。明白是什么事儿后,他大吃一惊,急忙翻身下床。
狂奔出房屋后,看着镇中一片的混乱,常星阿内心发慌,但故作镇定地安稳人心说:“军中走水也是平事,何必大惊小怪!”话声未了,只见镇子外响起了轰鸣的奔马声。紧接着就有砰、砰、砰的枪响传来。
常星阿知道这时候自己说什么也挽救不了军心了,只大声喊叫道:“传我军令……”令字话音刚出口,一个戈什哈跌跌撞撞地跑近前禀告说:“都统,不好了!四处马棚起火!”
常星阿象被打了一闷棍似的,脸色大变。再看到四周火起,明亮的大火把整个太平镇照得通亮。喊杀声惊天动地。凛冽的寒风中传来一阵阵嘹亮的号角声。
“冲!冲!给我往外冲!”常星阿跳上马背,一勒缰绳,战马前蹄悬空,猛地一跳,蹿了出去,身后二十多名戈什哈打马也拼命跟上。
张宗禹立马军前,马刀悬挂在马鞍上,右手拿着黄色指挥旗,借着火光,冷静地统观整个战局。他看见捻军的骑兵,已通过镇南的石桥,冲进了镇中砍杀混乱的清军。
但常星阿、陈瑞国等也都是沙场老将,指挥清兵散开镇子的大道,引诱捻军散入镇中小道。他冷冷一笑,猛地把小黄旗一挥,杀进镇中的捻军旋风一样又从南面退出来。
大火还在继续吞噬着镇子,只要捻军站稳位置,被大火催逼的清军只能出来送死。不然就是在镇中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