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了也没用。”纪居昕叹气,他就知道,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不会一帆风顺。
“我可以替主子把玉牌抢回来!”榴五脸上腾腾杀气。
“还是先保护自己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纪居昕背着手,原地转了几圈,“你说现在的钟三是个年轻人,他被原来的钟三教养长大,会继承原钟三遗志也无可厚非。可我怎么觉得,原钟三想找到我娘,并不是想杀她,而是想劝她,培养她反大夏朝,年轻钟三只想杀了我娘,并且还反夏,态度比他师傅强烈很多……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榴五回忆手下情报,“我只知道,钟三的口头禅便是大夏皇室不配坐龙椅,至于为何半点不清楚。”
“如无错漏,外面追杀我的人,应该就是钟三的人,他们会知道我在这里,大约跟踪了我。”
这点榴五倒是肯定,“钟三势力非常庞大,只要愿意,任何人的行踪大概都能查到。主子的身份,或许因我之故,已泄露了。”
“早晚都会知道,你不用自责。”纪居昕想起一事,“那群截击我的人中,有人身上纹身与你相同,是怎么回事?”
榴五深吸口气,“大约就是四掌事的人。我曾说过,四掌事被钟三杀了,但四掌事有徒弟在外,所有势力并未被吞并完全。可毕竟被抓住的人不少,信息泄露很多,四掌事的势力经常被钟三撕扯,每次对抗,总有人反叛,主子遇到的,大约就是被钟三策反的人。”
“四掌事现在何处?”
“京城。”榴五神情略轻松,“我刚找到主子,并不确定情况,不敢往外说,待主子稳定,我会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去寻她。”
“他认得我么?”
“回主子,不认得。”榴五凝眉,“四掌事与我接受传承不同,未长成前不在本部,所以钟三血洗青雀时她不知晓,她师傅死了也没连累她。四掌事势力被盯的很紧,我们做什么事,务必确定非常安全,才敢与她联系。”
“他现在安全吗?”
“她很聪明,藏身于一户人家,有合适的身份掩护,却从来不说何处,主家是谁,我们之间只能以信号相约。我们都找不到,钟三更找不到。”
“郑二呢?”
“不知道,”榴五声音弱下去,“也许活着,也许死了。”
……
房间再次安静,纪居昕继续思索着现下境况。
虽不知钟三为何对皇室仇恨,但这仇恨显然很深。如若换了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恨皇室,觉得他们不配为皇族……
那么光刺杀皇帝有什么用?抖出皇族丑闻,让皇室蒙羞,让天下所有人都看看这些人什么样脸皮才更爽!
魏王以为自己有钟三为助力,事实上钟三将魏王玩弄于股掌,并且以此引皇上出现……接下来或许还有什么大手笔等着!
所以卫砺锋布的引蛇出洞局,是不是钟三本就想好的!
纪居昕双拳紧握,突然觉得四周危机顿生。
若卫砺锋此次行动没有皇上也就罢了,若有,就免不了入局!
不行,他不能再安坐了,必须找到卫砺锋!
他再次掏出舆图,细细研究。
半晌,他的手指落在一处山腰——红野坡。
此地离天王庙不远,山势险峻,并不宜皇上到访,因为非常危险,可若提前布哨,大军压阵做好包围圈,三面合围只留一条通道,便会高枕无忧。
可若钟三有旁的手段,能引人出去怎么办!
纪居昕直觉这次不会错,可他稍稍有些犹豫,如果这次再错了呢?
正想着,宋飞在外请见。
纪居昕挥了挥手,青娘把人请进来,原来是周大回来了。
纪居昕指着周大,朝榴五介绍,“这是周大,大约是郑二的徒弟。”他突然想起周大师傅的话,玩味地看着榴五,“你可是他师傅口里那个,嗜酒,贪色,有蜀中口音的老不死?”
榴五脸突然爆红,“他竟然敢说!他才是老不死!”
纪居昕抱着胳膊,看着她笑。
榴五眼梢渐渐垂下,“刚遇到我姐姐那段时间我过的很不好,师傅过世,前途无靠,刚好姐夫死了,留下一堆酒,我日日借酒浇愁,便……留下个爱好。我手下势力多为青楼,我若不贪看美色,哪里来的好生意?偏那个混蛋拿来说嘴!我本就是蜀中人,有点口音多正常……我才将将四十岁,驻颜有术风华正茂,他都快五十了,他才是老不死!”
纪居昕一听就觉得这里面有事,榴五与郑二感情不一般啊。
青娘适时扯扯师傅的袖子,示意她场合不对。
榴五自觉失言,立刻闭了嘴,见纪居昕不在意,抬高下巴扫了眼周大,姿态睥睨冷艳,“你师傅不在,以后我替你师傅管教你。”
周大先是一头雾水,之后狂喜,“您是我师娘?”
“滚犊子,谁是你师娘!”榴五恼羞成怒,周大脸上挨了响亮一巴掌。
纪居昕托下巴看着,觉得自己这个青雀组织不错,至少不会无趣……
周大不敢还手,也不敢怒,只叹了口气,“我有事与主子报告,稍后再与师娘叙旧。”
“你还敢说!”榴五挽袖子要揍周大,青娘在后边拽着,“师傅您说在主子面前要注意形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