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出了这桩憾事,丁家四房娶媳的事仍是照旧进行,只不过杜云启夫妻都不克出席,丁老夫人做主,当日就让杜云寻挪去和范安柏兄弟同住,杜大少奶奶小产要静养,杜云启不好与她同房,便住到杜云寻原本住的屋子去。
迎新媳的正日子,除杜云启与丁修书未出现,其他人都帮着去迎亲了!范安阳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是不能跟去迎娶,就是待在老夫人身边,帮着招待上门贺喜的亲戚朋友,四房在东陵人脉不丰,但毕竟是丁二舅的任地,来贺的除了族亲外,还有不少是冲着丁二舅来的。
不过话虽如此,这一日娶亲场面确实热闹极了,四夫人松了口气,事情圆满顺利落幕,真是再好不过,她原本还怕会受杜家那档子事影响呢!二夫人管家严谨,那日的事没露一点风声出去,虽说不是自家闹出来的,但毕竟是客居在自家门里,谁知这事传出去会被传什么样儿来?没露半点风声就好。
杜大少奶奶还在静养,闹事的丫鬟全被拘了起来,除桂嬷嬷外,侍候的人全是老夫人派来的。
桂嬷嬷虽不悦,但自家姑娘会小产,虽与她自己脾气有关,但自己管束那些丫鬟不力,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喜宴结束,老夫人把她找去,直接了当的跟她说,“虽然子守媳妇是你家姑娘,但她怀的,是我娘家的血脉,你们主仆处处防着我杜家的人,若是做的好,我也懒得管,偏偏你们主仆没本事,惹出这等祸事来,我是出嫁女,不好多管,但发生在我的地盘上。少不得得修书去跟我那兄长赔罪,至于你们主仆,就等着京里发落吧!”
桂嬷嬷一悚,忙给老夫人磕头求饶。求她看在杜大少奶奶痛失亲子的份上,在杜相面前帮她掩饰一番。
丁老夫人却懒得与她多言,只拨了六个丫鬟随她回去。
丁文芙待桂嬷嬷走了,才绕过屏风走出来,“您真要写信跟舅舅请罪?”
“当然,毕竟是发生在我的地盘上。”
“明明就不关您的事。”丁文芙冷哼一声,丁老夫人含笑皱眉看着女儿,“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都多大的人了,还放在心上,当心回头女婿知道了。跟你急啊!”
“他可忙着呢!”丁文芙不欲说丈夫的事,忙转移话题,“子守兄弟两也够命苦的,要是子守这媳妇娶的好,他们两兄弟才有好日子过。舅舅千挑万选,偏拣了这么一个绣花枕头。”
丁老夫人嗔女儿一眼,“他总归是你舅,子守媳妇未出阁时,在京里的名声着实不差,谁知道内里是这样子?”
丁文芙闻言却是一笑,“所以女儿挑儿媳妇。定要亲眼看过,还要多方打探才下订啊!”
说的自然是她那个嫡长媳,丁老夫人也觉得这个外孙媳妇好,更好的是,能不露痕迹的把王老夫人侍候的好,让老太婆不再成天找女儿的麻烦。
想到那老太婆的手段。丁老夫人就想笑,整天净琢磨着把儿子攒在手心里头,干的却是给儿子添堵及扯后腿的事,儿子带家眷上任,一家过没几日团聚的日子。她就搞个重病欲亡,要媳妇带着孙儿女们回老家侍疾。
留下几个姨娘在任上侍候,若是老实的,倒也还罢了!偏生不老实,闹出一场祸事来。
“女婿今年会回京述职?”
“没有,之前那件事遭皇上申斥,还罚了俸,我没让老太太知道,只跟公爹说了一声。”
“我说哪!他向来不管这事,怎么会突然硬气起来,原来是恼她给的姨娘惹事啊!”
丁文芙淡笑不语,老夫人也不揪着这事,母女两个聊着聊着,就提到了王进菀的婚事来,“……老四媳妇说的那门亲,你觉得如何?”
“再缓缓吧!我觉得这丫头心里有人,若是可以,我想让她如愿以偿。”丁文芙心不在焉的道,她一直觉得女儿似乎喜欢上某个人,但她不能问,女儿也不会说。
丁老夫人骂道:“你胡涂了!这种事怎么能顺着她,趁早让她断了这念想,可不能纵着她,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丁老夫人不由联想到丁筱清来。
“没哪么严重,她也是知道轻重的。”丁文芙为自己女儿辩护,“她一直没表露出来,若不是女儿那日问得急,她反应不过来,露了那么句口风,女儿也问过她身边的人,都没看出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