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文斌哥?”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等过了这阵子你还是走吧,这里不属于你,你也不必久留。”
“我能去哪里呢?”那女子低声的叹道,那个男人,他在哪里呢?
子夜,今晚的月亮有些朦胧,查文斌抬头看着天与那日有些颇为相似,他拖着已死非死的老夏从那个冰冷的沟里爬了出来却又亲眼见得那些数不清的怪东西包围了叶秋。
“走!快点走!”那是他们最后的对话,不知过了多久,顺着那条小道查文斌摸到头顶那一片沉甸甸的。用手敲打,吭哧有声,原本是一片木板,用刀子凿,用手扣,大片呵滚滚落下,当查文斌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口棺材的底部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竟然就是那座祠堂,而更加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条路的尽头居然是那口最大的主棺:状元村的先祖棺椁!
这两年来,他慢慢的开始清理这些思绪,一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能说得过去的故事主线开始在他脑海里满满浮现:
言八卦必言伏羲,而言伏羲则不言太昊,这句话是顾清和送给查文斌的。
太昊是谁?在古籍中也有称他为“太皞”,据记载他是上古东夷部族的祖先和首领。东夷是上古在中原可堪与华夏抗衡的部族,它与华夏的交往十分频繁,并创造了灿烂的殷商文化。至此中国历史上开始有了文献的记载和实物的出土。对此,学界已无疑义,而东夷部族世居之地在今河南东部及山东、安徽一带。
《左传?昭公十七年》载:“陈,太皞之虚也。”陈地在今河南淮阳,淮阳今存太昊墓。周代以后,其后裔属地渐次东移,直到春秋战国时期,东夷各支才逐渐被鲁、齐、越等国吞并,融入华夏。顾清明一直以为太昊并非是伏羲,而是一个同伏羲处于同一时代统治着淮河流域的王,这个部落很有可能学习了伏羲的八卦并试图解开那一副算盘石,最终因为历史的变迁,这支东夷部落逐渐在浙皖两驶界的山脉处落了脚,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
“你们洪村、状元村是那支部落后裔留下的历史痕迹,我仔细查阅过资料,也看过当地残存的一些遗迹,这些东西颇有殷商文化的遗风,绝不属于与你们相近的古越国。”顾清和拿着厚厚一叠文档对查文斌说道:“你知道整个浙西北有多少春秋战国时的贵族墓吗?现在已经登记在册的古墓群就有不下三百处,这样一个地处偏僻,交通和资源都极不发达的地区出现这样规模的贵族墓葬群本来就是疑问。再者,江南流域自古是鱼米之乡,民以食为天,贵族多半出在江南,怎得会冒出那么大批在深山野凹的贵族墓来了,而且压根还没有历史可查,所以查老弟,那个地方是一片被历史遗忘的角落可能性很大很大。”
那状元村呢?
顾清和说,他实地查看后觉得这个村子在建成之前应该还有别的村落存在,村口那对石雕就是最好的证明。
“文斌老弟啊,那东西绝不是宋代的,起码也得是战国或者再往前一点。你曾跟我说,这村子里的后人监守自盗试图挖掘那座八卦台,我想这状元村的先祖,就是那位周姓的大学士怕才是真正的祖师爷。以这种名义搞破坏的,并不是没有先例,当年三国时期的曹操就有一支军队专门盗润族坟墓充军饷,还受官爵号称‘摸金校尉’。南宋的时候,都城迁到杭州,国力不比北宋的时候繁荣,又有来自北方金国的压力,整个国家实际虚弱的很,保不齐哪朝皇帝也想弄点零花钱便打起了这样的勾当,我特地去了你们省博物馆调取了一些资料,在这里你好好看看。”
“保存的还算完整,那位集贤殿大学士周子源的来历颇有些道行,原本乃是龙虎山中的一名俗家弟子,后因家国破灭,奋发考圈名报效朝廷,却又说他看不惯南宋的*无能辞官隐居。此人看来还是颇有些懂得风水数术的,剩下的不过是我的猜测还需查老弟你自己去亲自验证。”
一代文人大学士,在最附庸风雅的时代辞官,要知道南宋时中国的诗词文化可谓发展到了巅峰,身为集贤殿的学士,身处西湖歌舞几时休的临安城,他周子渊真得会因为看不惯朝廷的“*”而裸官回乡嘛?
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一个可以轻易遮羞的理由。在那个年代,文人把持着朝政,活跃于上流的社交,一个如此讲究的王朝怎能好意思说出自己的钱包干干净净需要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于是,在浙西北,在那个远离繁华和都市的三千大山深处,那些残留着的地下财富成了弥补国库空虚的来源。
这就很合理的解释了为何那口被状元村人视为神灵一般的主棺下方竟然是一条盗洞,一条一直通向对面那座山底深处的盗洞。
或许周子渊终究是没打开就过世了,其实他不过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因为当日的查文斌也是误打误撞才撞开了那道豁口。口口声声教育族人的先祖只能留着遗憾而去,并且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这尚未来得及完工的一切,只为留下一个“世外闲人”的称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