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要不是车子里相对封闭的空间,我也不可能听到她的这句话。密函交上去,那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有可能面临着何枪的警察甚至是军人。
“我明白。妈,开始吧。”苏海城挂断了电话之后,看了我一眼:“现在退出吗?还来得及。”
“高速路口就在前面了,减速。”我说着,“你还记得刚出在d市的高速路口上,我们的那次争执吗?死就一起死吧。”
那次,张先生和覃老开车出来的时候,我们得到消息就追了过来,试图来场车祸阻止那件事。那时候,苏海城对着我吼,让我下车,但是我坚持了下来,我告诉他“要死一起死!”那一次我没有下车,这一次也不会。
苏海城放慢了车速,让车子滑入了车道。前面还有两辆车子在等候着。他伸出了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脖子上轻轻地揉了揉:“我们不会死的!我保证!”
我抬头对他笑了笑,算是给他的回复。
车子进入了高速,在天边,早上的阳光也撒了下来,这一场生死一线的战斗终于开始了。等待了差不多两年的时刻,还是到来了。
一路无话,这一路我们跑过很多趟了。这里的弯,这里的水坑都已经记得清清楚楚的。车子在下午三点多到达那个小镇之后,不到二十多分钟,阿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们也到了。
卡卡西从阿天的车子上下来,就喊道:“先吃个快餐再进山好不好?操!我们是五点起床的。我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赶着上路了。”
阿天也下了车子,一巴掌就不轻不重地打在了卡卡西的后脑勺上:“你安静点吧。今天是大年初一,你看看这小镇,有什么吃的?”
别说,大年初一,在这样的小镇上并没有城市里的那种热闹繁华。几乎所有的店面都关门了。就算天气好,街道上的人也是三三两两,都是赶着回家的。这种时候,更多人是选择在家里陪着家人,而不是出来做生意或者逛街。
现在,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街上,我们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只有那地上光溜溜的石板,还有石板上到处都是红炮纸。有些甚至还在冒着烟。曾经热闹的街道摊位,现在都已经空荡荡的了,留下一根根炭黑的柱子,还有泛着黑油迹的台子。
卡卡西没好气地说道:“这里的人啊,大年初一都在家,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大年初一弄个庙会也会很赚钱吗?”
“别说废话了。”苏海城说道,“有钱垫底,自然会找到吃饭的地方。四一今天也是一点东西没吃。走吧,那边还开着半边门的宾馆问问去。”
那是小镇上唯一一家宾馆,之前我们也在这里住过几次。在我们靠近那宾馆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宾馆大门那敞开的门口,原因是老板娘在在大厅里点着香烛,供奉着祖宗呢。
这种时候,人家并不欢迎外家人进门的。所以走在最前面的卡卡西准备要抬脚进门的时候,我就拉住了他,低声说道:“今天不能进人家家门的。人家会不喜欢。”
我们这边的动静,引起了老板娘的主意。老板娘笑着走了出来,说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啊。我们这里大年初一都不让人进家门的。大年初六前,也不会做生意。”
苏海城抽出了三百块钱,站在门槛前递了上去,说道:“我们要十二份盒饭,打包带走。外加四份,现在就吃。速度要快。”
老娘娘一下就接过了钱,说道:“你们进来坐着等等啊,今天那些快餐店都不会开门了。我给你们做。你们等我一个钟头就好。”
老板娘招呼着她的女儿去了厨房帮忙,卡卡西这下大胆地走进了那大厅,还说道:“刚才不是说不让我们进来吗?怎么现在就让了呢?”
“卡卡西别这么说。”我低声说着。
一旁那在打听柜台里写着寒假作业的小男孩听着我们的谈话,说道:“我妈缺钱了。她就是看着你们给钱多才让你们进来的。我姐过完年开学就要好两千多的报名费。我妈没这么多钱。又没有爸来养我们。要是开学的时候,我妈借不到这么多钱,我姐就不能读书了。”
小弟弟这样的说话方式我一开始听得并不明白,后来仔细想想才反应过来的。老板娘是单亲,带着两个孩子。难怪我们之前都乜有在这店里见过老板呢。虽然她是做着独家的生意,但是在这小镇上,一年到头能接待的客人也不多,负担着两个孩子读书的开销已经绕过她觉得很困难了。两千多的学费,那应该是高中。在这样的农村,没有爸养孩子,是一句能让孩子心酸的话。
老板娘的动作果然很快。只要半个小时就帮我们准备好了四个菜,让我们一边吃着,她给我们打包着盒饭。就在大厅那张长桌子上,她动作利落地打包着,边问道:“你们这大过年的,怎么也往山里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