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一切就由着这一件事情来个了断好了。于此,曲尚书台也出列,“君上,慕将军为国征战,如今他有难,身为北周的大好男儿也必不能袖手旁观,微臣愿同着祁大人,风大人一道援手慕将军。”
曲立尤的话让着李起忠心下怒极,这曲老头当真是可恶,方才那眼神不就是说明不想牵连进去,如今倒好,这话一出,不正正是指明曲家也架了一脚进去么?
只不过,李起忠隐隐觉着此事有些不简单,但他反观君上的面色,发觉未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越是这样,李起忠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可四家有三家沾了进去,倘若日后有好处,风家连风声都或许被人给吞了。
于此,李起忠便是抬了手抱礼出列,此事再坏,总不过还有四家一起平摊,他转念一想,也就随了曲立尤的心思,“君上,微臣以为曲大人所言极是,还望君上成全。”
君上脸面上头的凝重一丝也未有减少,冷眸扫了一眼四人,心下里冷哼了几声,想要来个抱团得恩么?四家的心思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也好,他之所以会将这几个拢到了一块,就是想要查探一番他们的底细,既然他们处处都想要得些好处,那他便就成全他们罢。
“众卿为国着想之心,本王甚心慰之,只不过,宫家一案还需得众位大人齐心协力。寻找慕将军一事,不宜太过于张扬,此事便就交给李大人与风大人。至于曲大人与祁大人,近日里来还得对宫家的事宜多费些心力了。”
君上丝毫未提薛尚书,薛尚书心知君上所为何意。四家在一块,总会抱成了团查不出太多的蛛丝马迹,还不如分开击破来得更容易一些,更何况,曲家与祁家,风家与李家暗下里不睦已久,如今不过也是给了君上一个契机罢了。
只是,薛尚书眼下里更为担心的,还是慕阳的安危。问及天下,慕阳与耶律无双算是翘楚了,什么人能有那样的能耐,使得他们两人一并失踪,这其间的曲折,无需思考得太多,便就能想到,此事八成就是那耶律无双干的。
耶律无双狗急跳墙难免不会做出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于此一来,君上打的主意便是不会只有表面上那般简单了。
李起忠心中的疑惑更加的多了,但他想不透君上这一手所为何意。若是想要除去四大家族,眼下未免太早了一些,可若是不是,那君上又是所顾为何呢。
四位大人领了君上的令,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临着出了殿门之时,各人面上的神色多了一层的嘲讽,反正各自瞧不惯,也就没有必要在此处客套,众人一道出了殿门,却纷纷散开自顾自地走了。
薛尚书走得慢些,未有同着四位大人一道出殿门,“君上圣明,如此一手就将四大家族在内部分崩离析。”想着此处,薛尚书面上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以往君上刚登基之时,他还担心君上年纪轻,或许为君之位多有曲折。
如今想来,他未免过于担心了。君上的心思,就连他这个两朝老头子都自愧不如,四大家族借宫家上位,君上之所以会让那四人前去查案,目的,就是要在短时间内架空他们的官位。
君上摆了摆手,“这事总归是太过于小心了一些,本王若是不叫着他们尝到些甜头,他们也不会互相敌对。无论他们成与不成,他们的实职总归是要被人替代的,于此一来,眼下里最为担心的,还是慕阳。”
“君上所言极是。只是君上,南征之路崎岖难行,慕将军虽则手掌兵权,但是功夫却是不高,若是被耶律无双加以利用,只怕......”薛尚书眼下里最为担心的,就是慕阳千万不要出些差池,否则的话,北周的军心就将不稳了。
君上点点头,“自然,寻常的人前去总是有些难,但想要去寻上些线索,本王手底下头的人还算是有些能耐。至于让风惜墨去,本王怀疑,祁家与南辽有不可摆脱的干系。”宫家即便是再不济,也不可能会去伙同南辽。
恩师何等的傲骨,卖国求荣之事,最不屑于为之。否则宫家当年被抄家,金银玉器就不会少得叫寻常人家看了,都不忍再多看两眼。
薛尚书点点头,祁代玉的那一番话不能不引起人的警觉,当场的大人无一人想到南辽的消息,偏偏祁家一来就想来此处上来,君上心性如月,仔细一想,也就能够想得明白,怕只怕南辽当时的书信,不是给的宫家,而是祁家!
祁家当年仅次于宫家为第二家族,借此一役迅速上位,先君当年受人蒙蔽之后,他登基之后,一切都晚了。死无对证,又事隔多年,想来也是困难重重。
更何况,当年先君下了旨意,不许任何人前去翻案,即便是他想要插手彻查,都要被当作是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