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郑芸菲,赵蔓箐拉着紫墨关在西厢房里,嘀咕了好久。
第二天,赵蔓箐给林夫人请了安,又在瑞紫堂吃了早饭,林夫人就打发郑继阳送赵蔓箐回了别庄。
郑继阳好容易有了单独跟赵蔓箐单独相处的机会,自然把好哥哥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儿都做齐了。
路上不但让湖山拿了好几个箱子的书本给赵蔓箐往后可以看看解闷,还让湖石沿着路边热闹地儿,买了好些市井小吃,他知道,赵蔓箐以前在扬溪地,最是自由惯了的,如今这么闷着性子,也是身不由己。
车子直接进了别庄的门内,绿藤并着王妈妈得了消息,早就让人开了门等候着了。
扶着紫墨和绿藤的手下了车子,赵蔓箐看着早已等在车旁的郑继阳,微笑着道:“表哥还是赶紧赶回去吧,婶娘交代的可不能马虎了。”
郑继阳温和的笑着,“这么早就想赶我回去?”
“今儿个不是说随安先生要给你们做随堂考试嘛?哪里是我赶你回去?”赵蔓箐眨了眨眼,天真但认真的说着。
郑继阳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吧,待我春闱结束,就带你和芸芸几个出去玩。”
“好呀!好啊!”赵蔓箐满脸性质的拍了拍手,“那哥哥可得好好考,到时候玩起了更高兴。”
“嗯,我一定努力。”郑继阳笑着点头保证道。
看着郑继阳带着人骑马出了别院,绿藤才凑上来,一边儿扶着赵蔓箐进屋,一边儿问道:“表小姐昨个儿怎么回府了?金橙也说不清楚个一二三的,您不知道,昨儿个可极坏我和王妈妈了。”
赵蔓箐回头看了看,紫墨正跟王妈妈一起收拾郑继阳送来的一堆东西,这才挨紧绿藤,小声儿道:“昨儿个去了威远将军府出了些事情,回头让紫藤跟你说,以后咱们这一处儿,万事儿小心些。”
绿藤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半天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赵蔓箐见她这样,笑着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宽慰道:“也没什么大事儿,纵是有,也不在咱们这里,小心无大错不是?”
绿藤“嗯”了一声儿,没有细问,扶着赵蔓箐进了屋子。
赵蔓箐在别庄好好的过了一个半月的悠闲日子,每日早起跟着紫墨练练身体,带着绿藤跑跑步,有跟着王妈妈一起喂喂小兔子,小羊羔,一直住到了快过年的时间。
期间,林夫人和郑丞相都打发人过来探望过。
只郑云芸哭着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来过。
赵蔓箐让紫墨回了相府一趟,紫墨打听回来的消息是郑云芸被林夫人禁了足,真实原因暂时还不知道,在外只说是被先生告了状说她上课不仔细习学。
赵蔓箐直觉郑云芸告诉自己的那一星半点儿的信息跟郑芸菲和五皇子有关,只这是郑丞相和林夫人的家事儿,自己毕竟算是外人,不好搀和太多,于是让紫墨没事儿就别往回跑了,只每个月放她三天假期,让她回去陪陪自己的父母,就是这三天的假期,赵蔓箐也仔细交代了紫墨,不要再特意的去打听任何消息,只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可再如何躲避是非,过年都不能再躲在庄子上了。
这次王妈妈也一起回相府。
有王妈妈在,赵蔓箐多少放了些心。
毕竟王妈妈这人不论是品行还是资历,都是靠得住的,有她在旁边,也不担心郑云芸等几个孩子再自己院子里闹出什么事儿来。
赵蔓箐最担心的就是,郑云芸几个太不拿自己当外人,自己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舒服日子过得久了,人就容易犯这种情感上低级的错误。
林夫人派了丁大来别庄接了赵蔓箐和王妈妈等一行人回到相府。
回了蕉晴院洗漱换了身衣服,赵蔓箐就带着王妈妈和金橙几个去了瑞紫堂给林夫人请安。
林夫人看着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赵蔓箐行了礼之后,关心的问了几句。
林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是年底这段时间太过忙碌,吃饭没有按时吃才受的,让赵蔓箐不必担心。
“你芸芸姐姐禁着足,不好坏了规矩,你今儿个先歇息一天,明儿个和你菲菲姐姐一起去看看她吧。”
赵蔓箐赶紧起身应了是,林夫人示意她坐,这才又坐下,看着林夫人问道:“婶娘,芸芸姐姐到底还是太小了,不懂事儿之处,您也别太过于跟她生气,等长大点儿也就好了。”
“唉……她这哪儿是不懂事?”林夫人摇着头,伸手摸了摸赵蔓箐的小脸儿,“如果跟你一样懂事儿,我也就不担心了。”
赵蔓箐嘴角儿往下拉了拉,“婶娘又笑话我了。”
林夫人笑了起来,“我这儿哪是笑话你?行了,先回去吧,要是你闲着无聊,就先去找菲菲说说话去。“
赵蔓箐赶紧点了点头,出了瑞紫堂,王妈妈留下跟林夫人汇报别庄的情况,赵蔓箐就带着金橙直接去了银桂院。
郑芸菲听了小丫头的通禀,早早迎在了院门口。
“今儿个一早就听说丁大去接你了,这是刚到家?”郑芸菲拉着赵蔓箐进了院子,直接往西厢房走去,金橙等几个小丫头落后四五步的距离,坠在后面也跟着进了院子。
赵蔓箐微笑着仔细看着郑芸菲的神色,摇了摇头道:“已经回过蕉晴院洗漱过了,刚刚从婶娘院子里出来,是婶娘怕我回来闷,让我过来找你说说话。”
郑芸菲回头扫了一眼几个丫头们,挥了挥手,“秋桂去帮我们姐妹泡杯花果茶,小金橙你去帮帮你秋桂姐姐去吧。”
赵蔓箐也顿住步子,看着金橙点了点头。
金橙和秋桂应了声儿是,就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郑芸菲和赵蔓箐进了西厢房,郑芸菲指了指榻子让她先坐,自己则走到东边儿窗户旁的书架上翻出几本书翻找了起来。
秋桂带着金橙很快上好了茶水和点心,赵蔓箐示意她们先去门口守着,看着秋桂和金橙退了出去并关好了房门,赵蔓箐这才扭头看向已经放好了书本,拿着封信过来的郑芸菲。
“这是母亲关芸芸禁足的原因。”郑芸菲把手里的信递给赵蔓箐,自己则坐到了她对面儿,拿起榻几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赵蔓箐接过递过来的信,抬头看了眼一脸无奈又愁容满面的郑芸菲,心里感叹一声儿,女孩儿不易做啊,以后当了女人,就更加不易了。
信封儿上的字迹,钢筋而清秀,给人一种很有风骨但不失温柔之感。
打开信封,捏出里面的信,短短几行,却条理分明。
“菲妹
口信已明勿担忧
事儿已稳妥望知晓
姨丈姨母交予我来处理希安心备嫁即可
皕书”
皕?二百?怎么不再加个五十?!
赵蔓箐看到备嫁两个字,已经是心里有数,气愤外加说不出道不明的忧心,只盯着那个“皕”字默默却狠狠的吐槽!
“芸芸……唉……”郑芸菲长长的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也不知道从何处听说了这事儿,也没问问我的意思,就直接奔到我的院子,一句话也不说,拉着我直接就去了瑞紫堂,母亲为此很是生气,觉得她既不顾孝道,也不尊敬我这个长姐,可芸芸脾气我们都清楚,性子上来了或是生气了,绝对是她觉得自己最爱护的家人受了委屈,其实真要论起来,这个家里,芸芸是最无私的,我和哥哥某些程度上,也比不上她,因为几乎看不到她为自己着想,只看得到她可以为了我们,可以拼上自己的性命。”
赵蔓箐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书信,放到榻几上,“这是五殿下捎给你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