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医生出去配药的时间不长不短,她也不用担心自己若下手太重没有等来医生就死掉的可能……
目光在确定了一切稳重之后,她咬了咬牙,紧紧地闭上眼,握刀的手快而狠的朝着自己胸口刺来……
然而就在与肌肤还有一寸的距离,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不是临阵退缩,不是怕死懦弱,不过是在那一闪念,有个事实忽然浮现出脑海……
她明明已经醒来,正在休养之中,却非要自残把自己送到医院去,臧舶烈不是傻瓜,他会猜不到她想干什么吗?
就算猜不到她要逃走也会猜到她一心寻死,这样只会让他做出更多强迫而限制自由的决定,到时候,别说她逃不掉广布的眼线,就是受伤了,也还得在医院里躺个十天八天,臧舶烈不过是骨折,过不了多久伤就好了,她倒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了?
眼泪,顺着眼角一窜窜地滑落,没入发鬓中的乌丝中。
她最终还是放下了眉笔刀,失魂落魄地垂脸躺在病床上,懊恼着……
医生何时进来帮她打了针她也没感觉,小西把熬得稀烂的白粥送到嘴边来她也没感觉,吃了多少再躺下休息,窗外白天黑夜晴天雨天分分秒秒这样过去,她统统都没感觉!
唯一盘旋在她脑海里的,只有“逃走”两个字!
可就这两个字带给自己的,却是那么多的无奈和困境!
尹沅希在房间里养伤,尽管有人伺候周到,可她却抱着一副自暴自弃的态度养病,当她某日下午,看见进屋来的臧舶烈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没有好好爱惜自己,把伤养好!
那个人,尽管右手还绑着绷带掉在胸前固定,除此之外,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精神焕发,气宇轩昂的,受伤这种惨样,在他身上寻找不到,反而还更添了一抹血性和刚烈。
尹沅希心下一沉,惊恐地看向一旁正喂她喝粥的小西。
小西也仿佛感觉到身后的巨大压力,回头一看,立刻便正襟危站,垂下脸对着臧舶烈招呼道,“下午好,臧先生!”
臧舶烈目光在尹沅希惨白的小脸上搜寻了一阵,之后拿过了小西手里 ’看]!<;书网竞技kanshu; 的碗,吩咐道,“你出去吧!”
小西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惧于对臧舶烈的怯畏,垂眼低眉地走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房间里就剩下尹沅希和臧舶烈两个人,而每人心底都盘旋着一种阴阳怪气说不出意味的感觉,让彼此之间没有言语,却让空气在渐渐地变冷凝固。
尹沅希眨了眨被冷到的长睫,随后别开脸去,滑入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