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要求,似乎有一点儿多。”蒋天航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意思,而且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我能感觉出他在微笑。
“对不起,我很想孩子。”我立刻放低了姿态。
“那你该感谢我,事情一切顺利,进度比我想象的快了很多,半个月之后我就会带着孩子回去。”蒋天航很开心,“不过你暂时还不能见他。”
“为什么?”我压抑着焦急,小心翼翼的问。
“老爷子很喜欢他,会直接把他带回于家,你怎么见?”蒋天航语气里多了些调笑,“你可不是于家人。”
我沉默片刻,生锈似得大脑开始被我拼命催促转动:“我去于家做保姆,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让我去好不好?”
“保姆?”蒋天航愣了一下,顿了顿,他轻笑一声,“为什么不做奶妈?于筱可没有奶水喂孩子。”
“只要你能让我去,什么都行。”我哀求着蒋天航,“我只想每天都看到孩子,求你了。”
“我考虑考虑。”蒋天航轻描淡写的揭过了这个话题,“这次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陈一那小子很不老实,小动作不断,你如果为了他好,就自己想办法劝他放弃。”
“可我没法联系他啊。”我喏喏。
“孙妈会给你手机充电器的,你怎么劝我不管,我只要结果,在我带孩子回去之前把这件事情办好,否则哪怕你跪下舔我的脚趾,我也不会让你见孩子。”蒋天航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已经森冷,言罢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传来一片忙音。
我握着电话发了会儿呆,突然扔下电话,大喊“孙妈”,孙妈像个幽灵似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面无表情的问我什么事。
“充电器,我要给陈一打电话,蒋天航让我联系他的。”我很着急,我已经顾不得陈一的想法,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此时除了孩子,其他人在我眼里全都不重要。
“稍等。”孙妈转身走了,过了几分钟拿着个充电器回来,“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了,谢谢。”我抓过充电器就跑回了卧室,手机十几天没用过,好久才能开机,我急的恨不得把它扔地上踩两脚,终于刷出电话簿,我马上拨了陈一的号码。
“小颖,是你吗,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都快找疯了。”陈一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应该在公司,声音刻意压低了。
“陈一,对不起,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也不要再找蒋天航的麻烦。”我紧紧攥着左拳,指甲刺进手心的肉里,生疼生疼,“孩子需要爸爸,需要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什么意思。”陈一的声音冷了下来,“小颖,你还不知道蒋天航是什么人吗,你居然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可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咬着牙,将父亲两个字吐的很重,“孩子是我的全部,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好吗?”
陈一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回答,“小颖,你还爱他是不是,哪怕你知道他是个混蛋,你还是爱他?”
我心中刺痛,我怎么可能爱蒋天航呢,他根本就是个魔鬼,我恨不得把他生撕活剥了。但是我的孩子在他手里啊,我能怎么办?
“对!”我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我爱他,就算没名没分,我一辈子都会跟着他,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陈一笑了,笑声听起来破碎而痛苦,我听到他的笑声,更觉得心如刀割,然而我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眼泪憋在眼眶里,我扬起脸使劲眨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哭出来。
“我真蠢。”陈一仿佛自言自语,“我陈一真是蠢透了。”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挂断,我捏着手机,泪如雨下。陈一,对不起,我不能连累你,更不能放弃我的孩子。
手无力的垂下来,手机掉在地上,发出轻声的闷响,我根本没有心情去看它是否摔坏,跌坐在床边,浑身颤抖。
但愿陈一能就此罢手,等蒋天航回来了,我就能去于家,做保姆也好奶妈也好,反正只要能天天见到孩子,我就满足了。
隔壁婴儿房里,那张孩子曾经睡过的小床边,成了我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等着孩子的回归。他还那么小,我都没来得及给他取个乳名,我的宝宝,妈妈真想再抱抱你啊。
又熬了十多天,蒋天航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他笑着夸奖我做的不错,后天孩子就会跟他一起回来。他让我准备一下,明天会有人来接我去于家,等孩子回来了,我就可以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