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有股气郁结于胸,经脉运行不畅,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才造成她意识不清醒,痴若小儿。”
“那该怎么办?”西周品十分焦急。
“心病还需心药医,令嫒现在还只是意识不明,像有一层雾罩住了双眼,其他没什么问题。但若长期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也会吃不消的。”
西周品忙点头:“没错,没错,但不知柴公子有没有什么方法让小女恢复神智?”
“我刚才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西老爷愿意的话,可否把三个月前西姑娘和您大闹一场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一遍给我们听?”
“这……”西周品看起来有些不情愿,我忙假意摇头叹道:“若您不愿意说也无妨,不过不明病因,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无药可救,司空,我看我们这次来错了。”
“那走吧。”司空易不愧是行动派,说走就走。
西周品一看立刻慌了,急忙拦住我们:“二位公子,二位公子,不是西某不愿意说,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一看有戏,他已经动摇了,立马添了把火:“这个您放心,所谓医者父母心,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我对天起誓。”
“唉,我相信二位公子,”西周品叫丫鬟上了茶,开始讲起三个月前的事来,我们事先从湛乐容口中得知了主要原因,但一些细枝末节他也并没有说得很清楚,此次从西周品口中我们才知道,原来西半芹和湛乐容是在元宵灯会的街头一见钟情的。原本二人无论年龄外貌身世都可谓是天作之和,可惜两家积怨已深。
“我们西家和他们湛家原来是邻居,关系很好,但后来因为都是炼药人,同行相争,渐渐有了隔阂,有了积蓄后,也分别建了府邸,渐渐不再来往了。但到了我父亲那辈,因为年龄相近,又同在私塾里读书,因此我父亲和他们湛家那辈的独子关系十分好,两个年轻人约好出外闯荡,誓要把家族的炼药技术发扬光大,不干一番事业绝不回来,可三年后,我父亲回来了,果真是衣锦还乡,带回来了无数的金银财宝,还有那颗传下来的灵药回魂碧玉丹,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外有什么际遇,他也不肯说,只规定以后我们家只做药材生意,再也不许炼药。湛家那位……却没有回来,父亲将他的骨灰和遗物带了回来,说是路上遇到了歹人被害了,想将带回来的珍宝分给湛家一半。那位是湛家独子,幸而出门闯荡之前被老太太逼着娶了亲,这才把香火继承下来,否则湛家在那一辈就断了。我父亲虽然这么说,但湛家人却不愿意相信,认为是我父亲为了钱财谋害了那位,现在又惺惺作态,因此不肯收下钱财,我父亲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临终前吩咐,在生意上,我们西家若是遭遇湛家,都得相让。”
我听后陷入了沉思,无论湛家那位是否是西周品父亲所害,看得出他直至去世都是心怀内疚的,而且还不许子孙后代炼药,不知道那几年间发生了什么事。
“那这样说,只要他们家同意,你其实是没有意见的?”我如是猜想,毕竟刚刚听完他的话,看起来是西家对湛家有愧。
“不,我不同意。”西周品摇头,我有些讶异,他见我如此,继续说道:“且不说他们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即便同意了,我也怀疑其用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成婚之后,若他们将积怨发泄在小女身上,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突然明白了当父母的心思,他们一切的考量都是为了儿女,即便做儿女的不理解,恨他们,他们也会为儿女选择认为最好的路,只不过西周品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她女儿大吵大闹一次以后竟然精神失常了。
“小女从小被我娇惯,但性子却并不娇纵,反倒因为从小接触药材,心态平和,对人有礼,也很听话,那次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顶撞我,我才知她性格竟如此执着,任凭我苦口婆心地劝,都无动于衷。”
我有些不解:“可若只是在元宵灯会上一见钟情,不应该如此执着才对。”
西周品叹了一声:“真是惭愧,那次以后她和湛家那小子便开始偷偷见面,鸿雁传书,这些都是我后来逼问念薇才知道的,他们也知道我们两家关系不好,因此直到确认了彼此,才向我摊牌。我真是……枉为人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和陌生男子私相授受,私定终身。”
我其实很想安慰他,这不叫什么大胆,大胆的正在他眼前呢,女扮男装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坐一辆马车,天天同吃同住,腻在一起一两个月了,若是我父母真的在天有灵,估计会被我气得从棺材里直接蹦出来。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湛家那小子竟然不顾毁坏小女清誉的风险,做这等龌龊之事,实在是无耻!”西周品气得胡须都吹起来了,湛乐容确实考虑不周,但他毕竟年纪尚小,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遇上了心爱之人,能把持住自己就不错了,更何况他们也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见见面,写写信罢了。不过我也十分理解西周品的想法,作为父亲,他考虑得确实没有错。
“那令嫒变成如此……模样后,和之前性格是否有所不同?”
西周品想了想:“和长大后性格自然不同,不过倒是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她小时候便是这样,天天缠着别人陪她玩游戏,她还总喜欢问我她小时候的事,没想到一眨眼她就真的变回小时候了。”西周品说着说着又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