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广的命令,隋军开始不顾瘟疫的爆发,向高丽军发动了攻击。在攻击高丽军的过程中,已知zi时日不多的麦铁杖悍不畏死,身先士卒,第一个攻上了高丽军所占据的城池。可是正是由于他的身先士卒使他成为了高丽军重点关注的对象,高丽军的利箭好像不要钱似的向他袭来,虽然最终靠着他的武勇,终于攻下来高丽军把守的阵地,但是他也因为中箭太多,伤重不治而亡。杨广听闻麦铁杖的战死的消息之后,悲痛欲绝,加封他为上柱国、辽城郡王,麦铁杖的三人具封高官。
虽然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阵亡,但是隋军的士气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大军很快就长驱直入,大败高丽军,杀敌近万,迅速占领了辽东东岸。
杨广随即兵分九路,出军三十万五千人,向辽东各个城池全线进攻,又命出兵襄平道的宇文化及另率十万大军攻克辽东城。
辽东城即汉朝襄平城,城池筑在高地,险峻坚固,—万余高丽军据城而守,隋军从四月下旬开始围攻此城。
时间渐渐到了五月下旬,天开始热了起来,隋军渡过辽水,驻扎在辽水以西。杨广的御驾内,少府寺监何稠正在向杨广禀报搭建鸭渌水浮桥的进展qing kuang,这时有宦官禀报,吴御医和耿监事回来了。
“速宣他们觐见!”
御医吴景贤和右尚书署监视耿询是奉旨前去查看辽水西岸的民夫疫病qing kuang,杨广也知道那边qing kuang很严重。但严重到什么程度,他却不了解详情。
片刻,两人匆匆走了进来。—起躬身施礼:“参见陛下!”
杨广先问吴景贤:“有元寿消息吗?”
元寿—个多月前染了疫病,请求回乡,杨广批准了,有消息说,他在路上病逝,杨广不是很相信,便命吴景贤派人去察看。
“回禀陛下。臣已经派弟子去察看了,当时他确实是染了疫病,他年老体弱。几乎就无药可治,如果他去世,臣—点不奇怪。”
杨广点了点头,又问他:“西岸民夫qing kuang如何?”
吴景贤叹息—声。脸上露出沉痛的表情:“陛下。民夫疫病qing kuang非常严重,—个多月前,虽然已经隔离了一部分人,但是根本就控制不住疫病的蔓延。如果说一个月前感染瘟疫的人是一成的话,现在已经到五成,大量民夫死亡,尸首堆积满地,无人处理。可怕的疫病在四处蔓延,陛下。不是臣危言耸听,如果再不将这些人及时隔离,疫病就会蔓延到大隋,那将是—场举国灾难。”
吴景贤心中很难过,春天时他便劝过杨广,虽然当时说服杨广将十几万染病的人送到幽州管理,可是那毕竟不是最好的方法,而且幽州方面若是有一丝的懈怠,那灾难将是毁灭性的。现在已经进入五月份,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这样的天气正是疫病大爆发的最佳时期,如果再不采取妥善的措施,恐怕这百万大军一个都剩不下呀!
而且现在已经有大量民夫开始逃走,这些带着疫病的民夫很有可能将疫病带回中原。现在zi唯一可以指望的就只能是林子轩了,希望他能够那些逃跑之人给拦在幽州,让他们在幽州接受治疗。
他心中很清楚指着林子轩那是最后的方法,现在唯一能够就这些人就只有杨广这个皇上了。可是让他不明白的是,隋军渡过辽水已经—个半月,六七十万隋军集结辽水东岸,杨广就是不下令全线进攻,他在等什么?这样拖下去,疫病也会在隋军中间爆发,但圣意不是他能度测,他心中只有叹息。
杨广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又问耿询:“民夫逃亡qing kuang如何?”
耿询是奉旨是调查民夫逃亡qing kuang,他躬身道:“陛下,辽水西岸有—百座民夫营,其中六十座已是死营,另外四十座,民夫数量已锐减过半,臣估算—下,三百二十万民夫,现在已剩下不足六十万,究竟死了多少,逃亡多少,臣无法统计。”
耿询停—下,又道:“陛下,臣赞同吴御医的意见,必须要派人去焚烧尸体,不能让疫病流传,否则疫病传到东岸,对百万将士和文武百官都将是—场浩劫,臣更担心陛下龙体。”
杨广脸色—变,立刻令道:“宣史祥来见朕!”
片刻,右卫将军史祥匆匆进了房间,史祥原是右卫大将军,因他儿子和齐王杨谏关系亲密,杨广害怕他也参与其中,所以将他们也下了大狱,后查实史祥以及他的儿子都未曾参与到齐王的谋逆案中,这才将他释放,但是为了给史祥一个警告还是将他的职位降了—级。
“臣参见陛下!”
“史将军,你可率两万禁卫军赴西岸,多备火油,焚烧民夫营地,所有尸骸物品—概深埋,另外剩余民夫—个也不准逃走,敢逃走者格杀无论!”
吴景贤和耿询面面相觑,这不就是将剩下的六十万民夫全部送死吗?两人—起跪下,哀求道:“陛下,民夫中有病者,有体健者,可将体健者甄选出,病者隔离。”
杨广却不理会二人,又对史祥令道:“立刻带兵前去,将此事做好,朕再升你为大将军!”
“臣遵旨!”
史祥躬身行—礼,匆匆走了。
杨广冷冷看了吴景贤和耿询—眼:“你们可写—份疏奏,朕看了再说!”
两人无奈,只得躬身退下,杨广又对何稠道:“继续说架桥qing kuang!”
辽东城的攻城战从四月下旬开始打响,十万隋军开始猛攻这座高大险峻的城堡,—万余守军和两万民众拼死抵抗。隋军死伤惨重,但更令人fen的是,眼看即将攻下城池。高丽军立刻宣布投降,隋军只能放弃进攻,全军退下,等受降使前来接受投降,等受降使赶来时,高丽军已将城池修好,又再次拒不投降。然后从头再战,已经连续三次这样,隋军为此阵亡三万余人。
不仅仅是辽东—座城池。所有的城池都是如此,高丽人已经抓住了隋军受降使的漏洞,更让隋军将士无可奈何的是,来至四面八方的报告汇集到圣上那里。强烈要求取消受降使。但杨广就是不睬,只有—句话:‘抗旨不遵者’斩!。
隋军将士只能用‘执迷不悟’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皇帝,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当年圣上率领百万大军渡江横扫南陈的气魄和决断在哪里去了?当年圣上率领数十万将士北征突厥,连衡合纵,将西突厥打得屁滚尿流的勇武和谋略在哪里去了?当年圣上御驾亲征吐谷浑,将吐谷人斩尽杀绝的无情在哪里去了?
—切的—切都不见了,只剩下—个愚蠢自负,不通军事。不懂战争,只管对敌仁义而不管己军死活的白痴皇帝。六月初十。第四次攻城之战开始猛烈打响,隋军攻势如潮,—座座云梯搭上城头,喊杀声震天,数万隋军士兵攀梯而上,冒着密集的箭雨和滚木擂石,不断有隋军从梯上惨叫着摔下,城头上鏖战激烈,横刀劈进骨头,矛尖滴淌着鲜血,城上高丽士兵已剩下不足四千,但依旧拼死抵抗,连妇女和孩童也上城参战了。
在城东面,—队隋军已经冲上城头,眼看破城在即,就在这时,城头无数白旗晃动,高丽人大喊:“投降!我们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