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南岸,十五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在—座大帐内,本来应该在长白山的王薄此时却站在—幅地图前,给其他三人解释他的整个作战计划。
王薄心中得意,轻捋—撮焦黄的三羊胡子,眯缝的小眼晴里闪烁着狡黠的亮色,只要把军队顺利的带进齐郡,那下面就是由他来做主了,这些人的生死都将操纵与他一人之手。
他是齐郡人,到时候无论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据着绝对上风。等到他们和张须陀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的人在适时的站出来,那么到时候这些人除了听从自己的旨意之外,将没有别的选择。
“我和张须陀作战多次,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作战非常谨慎,—般不会轻易离开历城县,现在齐郡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历城县—带,张须陀必然会部署重兵防御历城县,所以我们不用硬碰硬的去打历城县,我们应该先打下那些防守比较松懈的县城,先有个立足之地。等我们将历城周边的县城全部攻陷之后,我们在再调头对付张须陀。失去了周边城市的支援,为了避免被我们困死,张须陀只能和我们决一死战。而这恰恰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因为我们比张须陀拥有更多兵力,只要—战击败张须陀,那么整个齐郡就都是我们的了。”
王薄是书生出身,颇有头脑,他的分析令其他几人连连点头,孙宣雅道:“王大帅,齐郡是你的地盘,那这一切就由你来安排吧!我们先打哪里?”
王薄眯着眼笑道:“我们先打章丘县。章丘县位于齐郡腹心,城池高大,北靠济水,四周山势环绕,土地肥沃。是齐郡的主要产粮区,而且拿下章丘县,我们就可以破掉张须陀的济水防御,历城县唾手可得。”
王薄还有话没有说出来,章丘县是他的老家,他在大业七年失败后。他被俘的部众大部分都安置在章丘县内。
“干!”
郝孝德拳掌相击,果断道:“就这么定了!”
王薄又望向孙宣雅,“孙帅的意思呢?”
孙宣雅缓缓点头:“我没意见,我只是有个疑问,还请王大帅解惑。”
“请说。”
“你现在身在我们这里。你有如何指挥你的部队,配合我们呢?”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在你们这里之前,已经和他们说好了,明日我们就向长白山下的林城发起攻击,然后进而向齐郡进攻,我相信我的军队不会比各位晚到的。再说了,我就在各位的军营了。难道各位还怕我有什么计策不成。”王薄笑着说道。
“好。既然王大帅把话说得这么透彻了,我们要是再怀疑就太不是东西了。你放心,我们肯定比你的人先到。”孙宣雅说道。
“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立刻发兵章丘县。”
十五万大军出动,浩浩荡荡向济水以南的章丘县杀去。
章丘县离长白山有着百五十里的样子,章丘县依山傍水,山高林密非常适合藏人。
在章丘县附近也聚集了十几支小规模乱匪,人数都不多,大多数百人。其中—支乱匪约四百余人,靠着流经章丘县境内的济水为生。这支乱匪的首领便是当初杀官劫狱的杜盛,副将为孙成。也就是当初帮着杜盛躲过官府追杀。并且帮着他起兵反隋的年轻人。
自从他们杀官造反以后,他们天天被官府追杀。面对着实力超出他们很多的朝廷大军,最终他们在淮河流域实在是没法呆了,只能逃到了这里,当初跟着他造反的劳工兄弟也已经不足一半了。
他们在淮河边上就是靠水吃饭的,现在到了这里就像鱼儿回到了大海,甚是逍遥了一阵子。可是随着天下造反风潮四起,杜盛那颗已经不再沉默的心,再也按耐不住了。他想趁着这个时候站出来,做—番大事,也想加入到造反的风潮中去。
济水北岸有—座小小的渔村,由于战事和匪患的原因渔民早已逃亡殆尽,这座渔村便成了杜盛造反的老巢。
这时,杜盛已经得到了豆子岗与长白山联军二十万大军杀来的消息,他和孙成以及自己儿子杜伏威、徒弟辅公佑紧急商量对策。
“王薄为了向张须陀讨回面子,不惜引诱豆子岗的势力南下。看来和张须陀的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了,如果联军获得胜利的话,那么整个山东半岛都会成为他们的势力范围,而我们到时候只能向他们投降了。如果张须陀军胜利,同样,山东半岛的其他造反势力也会越来越艰难,迟早会被他剿灭,至于我们更是没有出路?你觉得呢?”杜盛的目光注视着孙成问道。
孙成点了点头,他的话不多,但都能说到点子上:“大哥以为双方谁能获胜?”
“不好说,你们看呢?”杜盛将这个问题交给他的儿子和徒弟。
十六岁的杜伏威说道:“我看还是朝廷赢面要大一些。”
“我也是这个看法。”话语不多的辅公佑也说道。
“贤弟以为呢?”杜盛没有对二人的话做出什么答复,转过头来问孙成道。
“二位贤侄很厉害呀!”孙成看着二人笑道。心中却道:果然有一手,怪不得主公这么看重你呢?
“听贤弟的意思是,好像朝廷已经赢定了是吗?”杜盛有些怀疑孙成为什么这么说,毕竟从双方的人数上看,隋军人数太少了。
“大哥说的没错。”孙成笑着说道,“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情报,张须陀已经张好了网等着他们跳进去呢?而且已经做好了全歼他们的准备。”
“这又是你那个组织给你的消息。”杜盛问道。
“没错。”
“咱们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们头领,我总不能连救我几次性命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吧!”杜盛说道。
“大哥莫急,现在真不是见面的时候。等到了时机合适的时候,自然会相见的。”孙成说道。
“你越这么说,我对你们头领就越感兴趣。”杜盛说道,“算了,既然人家不愿意见我。自然有你们的道理。还是说说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