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西本就是没什么脑子的人,遇到事就乱成一团,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不断浮现:怎么办?
浑浑噩噩炒着菜,生怕门突然打开,直到一桌菜摆了出来,房门一直紧锁。
丁敬寒看着她问:“因为我来了就准备这么多菜?”
蓝西犹豫了一会这才说:“我哥也要来……”说完就看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挑眉说:“哦?大舅子要来?”
蓝西看着他不说话,他继续说:“如果我今天不来,你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知道我会没面子的。”
蓝西不知道改怎么回应,只好低头不语。
“我有点饿了,就不等我大舅子了。”说着不客气的开始吃起来。
蓝西反倒像客人一样有些拘束,时不时望望门口,怕他一个人吃会不高兴,也坐下来拿起筷子时不时夹一点菜。
提心吊胆中,门还是被打开,蓝西几乎是门锁一响就放下了筷子,然后巴不得自己会隐身,让他看不到自己。
只可惜,下一秒门就被推开,季凌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然后蓝西起身去接他:“哥……你来了。”
季凌轩虽没料到丁敬寒会在这里,但也没说什么让大家难堪的话,而且他还没给蓝西提起离婚的事,如果没看到她的日记他可能还会没有什么顾忌,可知道她的心意,他就有些不忍心说出让他们分开的话,所以协议书一直没给她签字,她也还不知道丁敬寒要和她离婚。
“大舅子不好意思啊,没等你,我有点饿了老婆就叫我先吃着。”
蓝西红着脸没有辩解,准确的说她现在大脑已经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季凌轩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蓝西说:“吃饭吧,我洗个手。”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诡异的气氛,丁敬寒一副主人姿态,季凌轩则一如既往的注重礼节,只有蓝西紧张又尴尬一直只夹着离她最近的一盘青菜。
“每次都要晕倒,怎么能只吃青菜?”丁敬寒一边说一边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牛肉。
蓝西红着脸更是不敢抬头,季凌轩皱眉盯着丁敬寒,而他则专心的把菜盘子堆到蓝西面前,把她跟前的青菜换走。
碍于蓝西在场,季凌轩想说话也没说,想问的也没问。
他想知道丁敬寒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在这住。
“多吃点,身上没肉抱着都不舒服。”
蓝西只是埋头吃饭,不敢叫他不要再说了,也不敢去看季凌轩的表情。
夹着两人中间蓝西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季凌轩放下筷子,擦着嘴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这么快?她知道你要来今天特地做了这么多菜,看来得浪费了。”
季凌轩沉默不语。
晚餐就这样尴尬的结束了,季凌轩顾虑到蓝西的脚伤,主动去洗碗,蓝西自然不会坐着玩,到厨房帮着打扫,丁敬寒则像个大爷一样翘着脚看电视,不过视线却时不时的瞄向厨房,流水声中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话,听不清楚的丁敬寒心里很恼火,就在外面吼了一声:“蓝西!出来!”
蓝西和季凌轩对视了一眼,还是擦干手走了出去,丁敬寒就指着干净的地面说:“那么两个碗还要两个人洗?不会出来扫地啊?”
“我下午扫过了……”
“那就给我倒一杯水。”
蓝西很能迁就人,什么也没说转身倒水,然后丁敬寒就把她拉着自己身旁坐下:“看电视,让你哥做,你受伤了该休息。”
这时季凌轩洗好碗已经出来了,站在门口说:“西儿,走吧。”
蓝西看了看丁敬寒,起身说:“我要出去一下……”
丁敬寒眉头立马皱起:“去哪里?”
“要去医院复查……”
丁敬寒听了反而把她重新拉回来,说:“我带你去。”
蓝西为难之时,他的电话响了,见他拿起电话,又看了看自己,然后说:“嗯,我马上就回来了……好,现在就回来。”
挂了电话丁敬寒说:“我明天带你去,不准和他去。”
蓝西就说:“不用了,你都那么忙……”
季凌轩走过去把蓝西拉过来,直接就往门口走,然后对屋里的丁敬寒说:“走得时候别忘记锁门。”
丁敬寒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就不爽,奈何自己现在没时间和他争执,只好看着他把她拉着走出去,急忙跟出去,看着她上了他的车,然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他不喜欢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哥哥也不行!
只是自己不是有芙儿了吗?
去医院复查,眼睛和脚都恢复得不错,回来时候蓝西问了很早以前就想问的一个问题:“哥,能不能找到给我捐眼角膜的人啊?”
季凌轩知道她迟早会问这个问题,答案早已准备好,说:“院方说这是**,而且捐赠者不愿透露,既然他们有意隐藏,就说明不想让我们打扰,我们就别找了。”
蓝西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这段时间丁敬寒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今天下午突然过来的……”
季凌轩将信将疑,难不成碰巧他过来就给自己撞见了?可蓝西看上去不像在撒谎,“你……就和他一直这样下去吗?”
蓝西想也没想就摇头:“不会的……”
“西儿,你那么怕他做什么?”
蓝西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她不是怕他,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把能给的给他,能帮的就帮他,她的能力有限,能给他的并不多,所以她会毫不吝啬的答应他的要求。
“不想做的事拒绝他就行了,如果他连这点基本的尊重都不给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和他在一起。这次为了他差点搭上自己的命,他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你付出再多他只会得寸进尺觉得理所当然,别把自己看的那么廉价给他糟蹋。”
蓝西低头不语,像是做错事被家长训得小孩子一样。
季凌轩看她又不说话了,就结束这个话题,说:“清明节会放假吗?”
“嗯。”
“要不要回去看叔叔?”
“要。”她不去就没人给爸爸扫墓了。
“那天我来接你吧,别去车站挤了。”
“没事,又不急,你跑来跑去也累。”
季凌轩无视她的拒绝,说:“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在学校还习惯吗?功课补上来了没?”
季凌轩细心的关心到每一个细节,相信有些父母都不会这样关注自己的孩子,他的心思有时候比女人还细腻,郭糖糖就不止一次说他洁癖多得像个女人。
她吃过一次的筷子他都不肯再用,刷牙时用了他的杯子他也用消毒水洗了又洗,糖糖就和他较劲了,天天赖在他家里,吃饭专门用他上一餐用过的筷子,抢在他刷牙之前刷牙,被子在沙发上揉成一团,成天穿着他的睡袍在屋里转,打了赤脚又去他床上踩,把季凌轩的洁癖小屋弄得邋遢至极。
季凌轩把她扔出去她又不依不饶的在外面敲门,之后聪明的偷偷配了一把钥匙,然后……然后季凌轩就被邋遢的她折腾得不回家了,成天成夜的待在办公室。
而糖糖就像个见缝就钻的苍蝇,你到哪她就跟到哪。
看到她季凌轩就头疼。
晚上依旧是蓝西睡卧室,季凌轩睡沙发,只知道夜很深了,具体是几点不清楚,床头的手机叫嚣着唤醒了蓝西。
那边的丁敬寒刚刚把芙儿哄睡着,就到阳台给她打了电话:“还能接电话啊?还以为你又晕倒在床上了。”
蓝西自然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季凌轩在你床上吗?”
“没有……他在外面睡的……”
“还以为你耐不住寂寞连哥哥也没关系。”
蓝西听着她不堪的话没有说什么。
“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倒把丁敬寒问着了,只知道一直没有睡意,想着她和季凌轩在一起就心里不舒服,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好像习惯了她在身旁睡觉,无比的踏实,这种感觉是芙儿给不了的……
“没事,就想知道你老不老实。”
蓝西不禁不自量力的想,自己走了他是不是不习惯了?
“你还没睡觉吗?”
“怎么?想我了?”
“不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