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浩看陌南泽望着自己笑，就板着小脸说：“签字！”

“然后呢？”

“我过去和我妈住，有需要我会过来找你，再加一条，若是我过来看见这间屋子有其他女人，你就要付50元每小时的房租，这房子现在是我妈的。”

陌南泽挑眉，然后走到他的小书桌钱前，拿起笔在他歪歪扭扭的名字旁边潇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吗？”

“手印！”

陌南泽看了看桌子上的红色颜料调出来的水，然后蘸了蘸，按下手印。

“然后呢？”

智浩就把那张纸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说：“如果你有点良心的话就把我送过去。”

“现在？”

“不是现在那你明天会给我做早餐会送我去学校吗？”

“会。”

智浩狐疑的看着他，然后他就把他抱起来，然后一起睡到床上，说：“来，和爸爸聊聊，你怎么就想我和你妈离婚？”

“你对我妈不好，她老是哭。”

陌南泽怔愣，除了昨天他还没见过她哭。

“那你就不想要爸爸吗？”

“我会找新爸爸，隔壁张叔叔还给妈妈送花了。”

“隔壁老张在追你妈？”

“我经常去他家玩，我们学校的老师，长得有好看，对我妈又好，他做我老爸挺好的。”

“那我呢？”

“你是陌南泽啊。”

“我是你爸！”

“和我妈在一起的男人才是我爸，你只是我的监护人。”

“你妈和张叔叔认识多久了？”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

陌南泽皱眉没有再继续问，这还是第一次和儿子一起睡，以前每天晚上看到他们母子安然的睡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想凑到被子里。

他从来不知道有家是个什么感觉，第一面见自己的父亲的时候那已经是最后一面，以前也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心爱的女人好好的组建一个家庭，事与愿违，他婚姻的开始就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那个女人自己说不上喜欢也讨厌不起来，向来一副恬静宠辱不惊的样子，有她和孩子以后好像家变得有人情味了，只是自己还没找到融入这个家的方式，所以才走到今天这步。

他一直以为她的去留会让他不疼不痒，今天换成离婚证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舍不得，当晚上回来得知她搬走以后心好像都被抽空了。

但是他是一个善于伪装的男人，任何事他都可以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里滴的血，只有自己才知道腥味有多浓。

“你又不喜欢我妈，问那么多做什么？”

陌南泽随口就回答：“不喜欢你妈哪来的你？”

“那你还让她哭，还带那些丑女人回来。”

“你是我儿子还是我老子？”陌南泽见儿子教训自己就问到。

“什么都不是，你除了给我们钱以外就没其他用处。”

儿子句句话都说得有理，陌南泽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然而又想到，自己现在这样又和那个老头有什么区别？这么多年他的确除了钱就没再给过他们任何东西。

儿子从他臂弯缩出去，好像很不想和他一起睡一样，背对着他然后耸了耸被子就不再说话。

看看床头，还有她扎头发的橡皮筋，平时她都是一个简单马尾，看上去干练又精神，某些时候感觉她和蓝西挺像的，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慢慢变得不爱说话，他记忆里的她是个敢爱敢恨的活泼姑娘，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她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和烟柳一样沉默寡言，悲喜淡然，正是这样软性子的人才受人欺负，蓝西是，烟柳也是……

整件事最无辜的人就是她，和自己结婚到离婚，孩子如今都六岁了，可外界至今都没人知道他结过婚了。

没给她婚礼，戒指，承诺，没当过一天合格的丈夫，甚至没对她说过一句温情的话，他心疼蓝西的同时却不知道心疼她。

第二天早上送儿子去学校的时候，在学校门口遇见她，可能是担心儿子所以才道这里等。

她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后她率先尴尬的移开视线，转身遇离开，智浩就放开他的手朝她跑过去：“妈妈！”

烟柳回头，看着乖巧的儿子，一时间热泪盈眶，智浩上前拉着她的手让她蹲下来，然后小手就去抹她脸上的眼泪：“妈妈你不要哭，我今天开始就跟你一起住了，我和陌南泽已经说好了，所以放学你记得要来接我哦。”

烟柳有些不相信他就这样让智浩跟着自己，可转而又想，他向来没怎么管智浩，可能是不喜欢吧，所以她和智浩的去留他都会无动于衷。

“张老师！”智浩突然看着她身后兴奋的叫起来，烟柳连忙控制好情绪然后和老师微笑问好。

“智浩这么早啊？”张老师过来摸摸他的头，确实如智浩昨晚所说，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样子，和陌南泽冷若冰霜的脸是鲜明的对比。

陌南泽见情况不妙就连忙走过去，牵着儿子站在烟柳身旁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然后微笑着对张老师说：“原来你就是张老师啊，我儿子经常提起你，身为父亲怎么也得感谢你在学校照顾我的儿子，若是改天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如何？”

张老师的表情僵了一秒然后又恢复自然，这还是第一次见烟柳的丈夫，一直以为她是单亲妈妈，没想到居然有个这么了得的丈夫，难怪自己追这么久都追不到。

“智浩爸爸言重了，照顾孩子本来就是我们老师的职责，你不必太在意。”

“张老师，他不是我爸爸，昨天和我妈离婚了。”

张老师表情又是一僵，陌南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臭小子就知道拆自己的台，气氛一度尴尬，张老师就对智浩说：“智浩我们就进去吧，快上课咯。”

智浩高兴的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对烟柳说：“妈妈，放学记得来接我！”

“好。”

目送两人去学校后，校门外就剩两个人，烟柳看了看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脚刚有要转身的动作他就出声了：“去哪里？我送你。”

烟柳礼貌道谢：“不用了，不是很赶时间。”

接着两人又沉默，然后烟柳转身离开，在路边招了出租车，消失在陌南泽的视线里。

之后智浩就想那份“合同”里写的一样，不和他一起住，只是要钱的时候就来找自己，好在自己还有这用处，不然恐怕他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这儿子可能是专门生下来和自己唱反调的，尽和自己对着干，还专挑他心里的痛处戳。

这天儿子找到他一起逛超市，就是给烟柳家里添食材，也是这天他看到了消失几年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稚嫩的小女孩，身边跟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智浩也是在三岁左右见过她一面，现在都还记得，还问他是不是他喜欢的女人。

陌南泽就和蓝西说了两句，智浩就有些不高兴，没给过他好脸色，他堂堂陌南泽居然要看儿子的脸色行事，看在自己亏欠他们母子的份上也就忍了。

小家伙板着脸突然开口：“张老师明天说要带我们去游乐园，你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