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孙春兰看着儿子闭了眼低下头,一股心气就冒了出来,厉喝了一声。想起以前自己还怕阿昭勾上自己这儿子呢,原来,阿昭是这样的刚硬性子,对自己儿子这样的,怕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袁大郎一个哆嗦,依旧不敢抬头,终于嗫嚅着说了话:“我当时……当时被吓得腿软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动不了……”
哥哥救了这样的人,为这样的人背了那么多痛苦,真是不值!秦云昭看都不看袁大郎一眼,转向袁王氏冷笑了一声:“我心狼?我是丧了良心的小蹄子?你还想在秦家寻死觅活地闹?你踩进这院子我都嫌你们脏了这地!都给我滚!”
秦云昭气势猛然爆发,袁王氏吓了一跳,扯脚就往外面走了。孙春兰面色复杂地看了秦云昭一眼:“阿昭,大郎还是个孩子,你……”
“我哥哥才十四!”秦云昭从来不觉得年龄能够是人做错事的借口,在前世,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就能把别人家一岁的婴儿从高楼上扔下来,这是人性,是人心!何况这袁大郎已经有十七八岁了,在这儿可不是半大小子,而是个早就能成家立业的大后生了。
孙春兰也没脸再说什么了,低了头拉了袁大郎就走。秦云昭刚才那一下气势太利,把张氏几个都给震住了。等孙春兰娘儿俩个都走了一会儿,秦勇林才突然叫了出来:“唉呀,他家还没赔出钱来的呢!”
也唯有这件事让这几个人上心了,秦云昭淡淡瞥了张氏、秦勇林和刘翠翠三人一眼,转身又进了上房:“大伯,大夫说要给我哥治伤还缺几味药材,我这就收拾收拾,上山去寻去,这些天就不回来了。”
秦永德心中惊疑地上下打量了侄女儿一眼,他也没想到阿昭居然会有那样的气势,先前那气势,他只在当年统领兴州军的铁老将军身上见到过。听到阿昭说了,下意识地就点了头,见阿昭抬腿就要走出门了,突然又唤了一声:“阿昭!”
秦云昭停步回过头来:“大伯还有事?”
“你一个人上山,千万记得小心些!要记得你哥哥还等着你呐!”秦永德的心里,还是记着秦云昭给他寻来那支野山参救治的情分的,见她要上山,忍不住叮嘱了出来。
秦云昭微笑点头出去了,院子传来李芬的声音:“阿昭,你等我做完中饭,吃了再走啊……”秦永德轻叹了一声,源哥儿和阿昭……唉……
秦云昭取了那条齐眉棍,收拾了腰橐,背了一个小包裹就出了门,她时间很紧,得早些上山去找宗南山,请宗南山出手与她一起去猎虎。都听说老山林子里有老虎,可上回她翻了几座山头都没有发现老虎的踪迹,要是宗南山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少不得走得更远些,向另外的猎户去打听打听了。
入秋之后连日阴雨,山林中湿度更大,秦云昭将那条齐眉棍用作登山杖,敏捷地爬到了宗南山的木屋边上。本以为这个时候宗南山应该在外面打猎的,没想到他居然坐在屋檐下无聊地逗着趴在他膝头上的豹猫。
叮当最警觉,听到一丝声响,立即竖起耳朵站起身来,待看到是秦云昭,马上委委屈屈地叫了起来。宗南山也有些奇怪:“阿昭,你怎么这个时候上山?你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宗伯伯,我哥受了伤。”秦云昭一手抱过叮当,轻轻顺着它头顶的毛,把这两天的事给宗南山一一说了。请托宗南山与她一起去打虎的事没说,依宗南山的性子,他自己绝对会提出来的,秦云昭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多这么一句见外的话。
果然,宗南山听到一个月内就要新鲜的虎血和虎骨入药,也着急起来,就想起身:“那我们取了弓箭这就走!”才站起身就是一个趔趄,差点没跌一跤,秦云昭连忙扶住了他。
“宗伯伯,你身体不舒服?”秦云昭细心地注意到了宗南山刚才微微一蹙即展的眉头,知道他在忍着的痛,连忙问了出来。
“没事儿,一下子岔了气而已。”宗南山被秦云昭重新扶着坐了下来,下意识地抚过自己的膝头,叮当“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安慰他,又跳回宗南山的膝头蹲着了,宗南山的脸色顿时好了一些。
前世秦云昭就听人说过,有些猫儿能对人体的病气有感应,喜欢呆在人身上有病灶的地方蹲着,叮当是只精怪的豹猫,它这么趴在宗南山的膝头……
“宗伯伯,你风湿犯了怎么不吃点药啊?”秦云昭张嘴就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