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伞,走在雨里,腕上是墨轩亲手系上的红丝线,却成了她的心上朱砂。雨水簌簌落下,叶贞抬头,看着伞面上清晰的墨色莲花,唇角是一抹冷冽,眼底化作冰冷入骨的肃杀。以后,只可绝情弃爱。
宫外的一切,都已成往事。
哥哥未死,她所有未了心愿皆已了却,再无挂碍。
墨轩的红绳,便是她最后的念想,如今……隔世不可留,来生有缘再续吧!
身后,一道青光冷冷的注视着叶贞离去的背影。即便身着宫娥服饰,她却如此的不染灰尘,一个人守着心中的悲欢离合,恨也好痛也好,都与旁人无关。
“爷,要不要属下……”身后的太监作势杀人之姿。
徐徐转过身子,慕风华峻冷的容颜漾开如雨般的寒意,飞扬的眼线微微挑起,眼底的冷厉教人心惊胆战。微白的唇匍出清冷的声响,阴柔至极,“宫中长日寂寞,这小东西倒也有趣,寻着玩玩也是不错的。只怕你们这些个破铜烂铁,还宰不得这小东西的半根毫毛。”
话中有话,却分明有种威吓在内。
身后的太监顿时敛了眉,皆作惊恐恭谨状。
“随时来报。”慕风华指尖妖娆,手握玉质上乘的白玉笛子缓缓而去。青衣逶迤,步履不快不慢,却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凌厉教人望而生畏。
白玉面,白玉手,白玉长笛曲幽幽。
转回华清宫时,月儿一把拽了叶贞便回房。叶贞一顿,“作甚这般紧张?”
月儿忙道,“贵妃娘娘召集各位小主去栖凤宫品茶,却不知为何,尹妃娘娘的面色极为难看。姐姐还是莫要出去,免得教娘娘发落。”
叶贞不说话,只是漫步走到镜子前头,看了看自己俨然与原来判若两人的容貌,疤痕早已淡去。若然施以粉黛,怕是不会有人看出来。
“姐姐?”月儿一怔。
“月儿,你说贵妃与尹妃,何人为尊?”叶贞幽然转身,眼底的光带着教人无可捉摸的朦胧。
月儿浅笑,“姐姐便是戏耍我么?自然是贵妃娘娘为尊。尹妃娘娘虽是四妃之一,母家虽然荣耀,却比不得这宫中独一无二的贵妃娘娘。想那贵妃娘娘母家是盈国公府,位列三公之首,盈国公战功赫赫,谁敢与之匹敌。”
说到这里,叶贞却是笑得冷蔑。
“怎么,月儿说错么?”月儿不解,只是觉得叶贞笑得格外怪异。
叶贞摇头,“没错。只不过……我倒是觉得尹妃娘娘比之贵妃,更有优势。”
闻言,月儿愈发愁眉不解,“姐姐说什么胡话?宫中人尽皆知,贵妃娘娘乃是内定的皇后之选,如今执掌六宫位同副后,这凤冠加身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位同副后,终归也不是正宫。”叶贞话有深意,“月儿,无论何时不要与贵妃走得太近,明白吗?即便是要依附宫中的任何小主,都不能靠近栖凤宫一步,更不能与栖凤宫任何人有牵扯。”
“这是为何?”月儿愣住,实不明白叶贞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