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宫里不比家里,一步错便会招致灾祸。
何况她也不是嫡女,若然正要仗着国公府的面子,也是叶贵人,而非她这个叶美人。她们同日入宫,较之叶蓉的样貌,叶杏尤胜三分,嫡庶分明在这位份上便明显的体现出来。
“参见尹妃娘娘。”叶杏面色本来就不佳,如今惊慌,更是苍白楚楚。
“起来吧。”尹妃轻叹一声搀起叶杏,“都是自家姐妹,伤得这般重,真当可怜。”说着,便接过叶贞手中的白玉膏,“这是皇上御赐脂膏,活血祛瘀最是惯用,你且试试。也不消急着去侍寝,这些个事贵妃自会安排,所幸还有你的长姐堪与侍奉,你安心养伤便是。”
话虽是体己,但听在叶杏的耳里,想必格外刺耳。
叶贞冷笑,尹妃不愧是久经宫闱,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分明暗指贵妃下手太狠,为的就是压迫叶杏不教其有机会侍寝,进而抬举了叶蓉。但面上,人人听着,不过是一宫之妃对新晋妃嫔的关慰罢了!
言语得当,寻不着一丝纰漏。
叶杏的眸色显然慌了一下,而后迅速掩盖了自己的神色,只是恭敬谢礼道,“多谢尹妃娘娘关心,妾不甚欢喜。妾身上有伤自然无法侍寝,如今尚有姐姐在,妾自当心安。”
虽然这般说着,但是叶杏却垂着羽睫,不敢让人看见眼底掠过的凌厉。
终归,入了宫就是要争宠的,争皇帝的宠,争六宫的宠,还有争那个悬空已久的后位。
想着叶蓉即将侍寝,而自己尚在养伤,叶杏的心里就像打碎了杂酱铺,酸的苦的辣的咸的一应俱全。叶贞低眉,看见叶杏的手攥紧了衣袖。
尹妃颔首,“你能如此思想便是最好的。”说着,尹妃挥了挥手,冲叶杏的侍婢梧桐道,“这奴才好不懂事,没瞧见主子伤着吗,竟也不去搀着躺下。果然是不禁用的东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语罢,环顾了冷冷清清的含烟阁,不觉凝眉沉冷道,“本宫瞧着你这含烟阁怎如此冷清,怎的身边就这一个奴婢?”
叶杏的眼眶红了一下,却是倔强的抿紧了唇,“贵妃娘娘……”
宫中谁人不知,贵妃责罚了叶杏,却也让宫中惯来见风使舵的奴才们群起而弃之,一个个都不愿踏入含烟阁,如今除了伙房的老妈子,叶杏的身边只有梧桐一个奴婢。说来也奇怪,这叶蓉竟也任由狗奴才作践叶杏,倒是出乎叶贞的预料。
“岂有此理。”尹妃眸色微寒,看了一眼叶贞,随即道,“弄画,你便留在这里伺候,好生照看叶美人。”
语罢,一名身着浅紫色的宫女盈步上前,冲着尹妃叩首,而后对着叶杏盈盈行礼,“奴婢弄画,参见小主。”
“好了,本宫不打搅你休息,若然还有什么需要,差弄画去华清宫便是。”尹妃眉目清浅,一副平易近人的温和。说完,缓步走出去,身后传来叶杏的微弱颤音,“恭送娘娘。”
叶贞微微侧目,尹妃眸色骤冷,唇角却是邪冷谩笑。眸色微转,袖中的手渐渐蜷握成拳。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