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颔首,“是。”便取出衣袖中的锦盒,内里摆放着两颗七星丹,先前她吃了一颗,否则哪里熬得住一路颠簸。
轻叹一声,风阴略带无奈,“你们不该来。这是战场,并非宫闱。在宫里,皇上好歹能护着你们,来了军营,你可知军法如山,洛云中轻而易举就能找个由头将你们军法处置。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我若不来,他会心安吗?”叶贞低问。
风阴不语,沉默了良久,却是握紧了手中的剑柄,“话虽如此,但你可知军营重地,女眷不得入内。这是大彦历来的规矩,所以就算你们来了,也入不得皇上身边。”
叶贞眉睫微垂,捏紧了手中的玉牌,“那我便参军。”
“你疯了。”风阴冷然,“你可知男扮女装入军营,一旦被查出来,是要处斩的。到时候洛云中执意动手,便是皇上也保不了你。你别忘了,早前你与洛英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洛云中认得你。”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随军。”叶贞凝了眉目,“你们男儿的战场,何以容不得女子?柔弱之身挡万军,亦可风华马前行。不信巾帼让须眉,为君且做阵前鞍。”
风阴身形稍稍一颤,陡然明白自己是挡不住她。
须知,一旦她认定的事情,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罢了罢了,只求这自己做得隐蔽些,能为她保全自身便是。左不过女子入军营谈何容易,洛云中的眼线遍布军营,多少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与皇帝,要想偷天换日,只怕难如登天。
这厢正愁着该如何进去,不远处却见副将元烈走出了营门。
风阴眉色微转,便厉声道,“尔等糊涂,千岁爷岂是好应付,这般不小心的伺候着,莫怪千岁爷要杀了你们。如今这千里奔波的来投靠与我,又有何用,你们这瘦弱的身子骨,能挡千军万马还是能斩杀敌将,浑然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赶紧走,免得乱了这营寨。”
叶贞随即领悟,当下便拽了离歌跪在风阴跟前,“大人息怒,奴才委实走投无路。不过是一个瓷瓶,千岁爷要将我等赶尽杀绝,还望大人看在奴才们苦心追随大人多年的份上,容了奴才们,给奴才们一条活路。”
语罢,便跟着离歌朝风阴狠狠磕头。
“风大人为何动怒?”元烈快步走来,分明是来探听情况的。见着此情此景,便心下生疑,一时间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方才还见他们说得好好的,如今这突然下跪,倒有些教人费心疑猜。
风阴轻叹一声,略带愠色的睨了叶贞一眼,“让他们自己说。”
叶贞沉了声音,佯装沙哑道,“奴才们乃宫中常侍,原是跟随风大人左右,谁知皇上走后便被调往东辑事。怎料一时不慎,将千岁爷最钟爱的瓷瓶打碎,千岁爷大怒派人捉拿,奴才们连夜逃出皇宫投奔风大人。”
“你们得罪千岁爷,我岂能容你们。你们去吧,我权当未曾见过就是。”风阴作势要走。
叶贞当下拽住风阴的衣角,面容哀戚,“大人救命啊!奴才们长途奔波,就是想请大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一救。大人莫要忘了,彼时皇上赐奴才这……”
她这厢刚把玉牌拿出来,那元烈却如获至宝般夺了去,“好东西啊!这东西乃上上之品,寻常难得一见!”
风阴眸色森冷,“元副将可知此物为何?上头如朕亲临四个字,副将也不曾瞧见吗?”
话音刚落,元烈如同握着烫手山芋,当下怔在那里,“什么?”翻开玉牌背面,果然刻着清晰的“如朕亲临”四个字。
“这、这是……”元烈心惊,“这是皇上之物。”
语罢竟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叶贞与离歌,叶贞那一身的细皮细肉,诚然是个美貌的小太监,喉结尽退想必幼年入宫。这一番唇红齿白,委实非一般人。
却听得风阴一声厉喝,“小安子,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