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乾元殿的时候,风阴拦了夏侯舞,“如何?”
夏侯舞点了点头,“皇上答应用丹书铁劵换洛英一命。”
眸色一顿,风阴忽然笑了,“小师弟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总算他将功折罪。”夏侯舞却不以为意,“他们现在人呢?”
“去了御花园喝酒。”风****。
这厢刚说完,夏侯舞已经撒腿就跑。她有些不明白,何以叶年先让自己在皇帝这里拿到确切的答案,必得先声明不会连累夏侯府。其次,那份休书的事情,叶年又如何得知?再者,他竟然早早的将丹书铁劵放在门匾中做她的嫁妆,为何却不告诉她,害她白担心一场。
如此贵重的东西,也亏得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
夏侯舞到的时候,叶年已经走了,唯独夏侯渊还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对月饮酒。面色微恙,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看着外头的白雪皎月,果然是惬意无限。
“爹?”夏侯舞上前喊了一声。
“成了?”夏侯渊一口黄汤下肚,脸上全然没有担虑之色,好似早已有了把握。这叶年的行为作风最像夏侯渊,一贯的天机不可泄露之色,让人看着就恼火。
夏侯舞点头,“小师兄呢?”
“去承欢宫盯着贞贵妃!”夏侯渊说到这里,只是叹了口气,“你找叶年何事?”
“我只是想问清楚,为何他好似什么都清楚却又不肯直接说明白?这般的拐弯抹角,到底是为了什么?”夏侯舞坐了下来,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父亲。这一对师徒如同父子,诚然是狐狸一族。
夏侯渊笑了笑,不由的站起身来,望着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嘴里哈出清晰的白雾,“皇帝的心思,岂是寻常人可以窥探。叶年自然也只能将自己放在低处,仰视才懂谦卑。谦卑的人,心思细密,想人所不能想。”
夏侯舞凝了眉,“说重点。”
低低的咳了几声,夏侯渊无奈的看一眼夏侯舞,“你这急性子果然与你娘一般模样,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我便长话短说,先保夏侯家,便能给洛英腾出个活路。夏侯家得保,那丹书铁劵自然可以用在洛英身上,这是极为简单的办法。”
“但皇帝毕竟是皇帝,除非他亲口诚然不会牵连夏侯家,否则旁人臆测只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现下你该明白,皇帝的生杀大权已经握在了手心,如今没了东辑事和盈国公府,这天下还有谁能与皇帝一争高下。”
“皇帝想要谁死,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你得了皇帝的准信,才能拿丹书铁劵做嫁妆之事告诉皇帝,如此皇帝才不会出尔反尔,才能保得住洛英。”
说到这里,夏侯渊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再说什么。
很多事情,说了也没用,夏侯舞那性子诚然是耿直善良,无谓在让她也蒙尘。这世上有心人多了,有心人却做无情事,还不如无心人多做有情的事情,反倒让人觉得这世道还有些希望。
“所以,洛英不会有事。”夏侯舞只关心这个。
“只要丹书铁劵还在,洛英就不会有事。”夏侯渊素来不会说太多的东西,只是朝着夏侯舞拦了手,“丫头,等洛英出来,有多远就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