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得耶律德的面色稍稍变化,却因为常年的老谋深算,所以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但是这不言不语的冷静安坐,便已经将他的心虚出卖殆尽。
“如今的后宫,男宠遍地,皇兄整日与那些奴才们厮混,委实不像样。”耶律辰轻叹一声,“皇兄年近而立,膝下无子,也不知这以后如何得了。长此下去,难道要人瞧着断袖无子的戎国江山,日益衰竭吗?”
“荒唐!荒唐!”耶律德咬牙切齿,连喊两句荒唐,可见他对耶律楚的断袖之事早有耳闻。如今耶律辰抓住了子嗣一条,那就说明……如果君主没有子嗣,就等于断送了戎族的江山。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彼此手握大权,早早的换人去坐。
免得将来帝王薨逝,各种势力你争我夺,反倒让江山风雨飘零。
叶贞长叹一声,“狼主乃九五之尊,这种事情,你我哪里做得了主,如今皇叔也在,就当是随口一说,万莫上了心去,免得惹下祸事。”
耶律辰急忙颔首,“那是自然。”转而望着耶律德,“皇叔……”
摆了摆手,耶律德重重吐出一口气,仿佛满腔的愤懑无法排遣。看一眼重新燃起希望的棋盘,而后睨一眼叶贞,耶律德起身,“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
叶贞浅浅行礼,“只怕皇叔走不得!”
耶律德面色一沉,“你说什么?”
“方才有府院来报,说是外头有些鬼鬼祟祟的人,探着脑袋往亲王府内瞧着。我寻思着,皇叔来了亲王府,何人最着急呢?”叶贞眸色微转,“这话,叶贞也只能说到这里。左不过叶贞此话并非虚构,皇叔还是莫要离开才好。”
“你的意思是……有人监视我,要对我不利?”耶律德怒气冲冲。
叶贞面露难色,“叶贞并无此意,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到底皇叔如今被褫夺了丞相之位,这手中只有鹰师这唯一的筹码,难保会有人,兵行险招。”
耶律德冷哼,“我看谁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皇叔你避不避得开。”耶律辰轻叹一声,便走到门口,往外头瞅了瞅,“这天色不太好,看着像是要下雨的。皇叔,雨天路滑,还是等等再走吧!”
“连你都这么说?”耶律德冷了眉目,叶贞如此说,不过是女子的心思,但耶律辰就不同分量了。
思及此处,耶律德沉默不语。
叶贞想着,这世上没有谁是真正不怕死的。就算是她,也有怕死的时候。
何况身份越尊贵,手中权力越大,对于死的畏惧,就更甚!
耶律德,也不过如此!
勾了勾唇角,叶贞眉目清浅,“其实皇叔不必担心,叶贞倒有一个想法,若是可行,皇叔再回去便是。若是不行,皇叔也能安然无恙。”
闻言,耶律辰眸色一凝,“什么办法?”
叶贞不说话,她笑着看了看耶律德,等着他最后的决定。
耶律德不开口,她是绝对不会再开口的。
现下,耶律德才算知道叶贞的厉害。这小妮子看似温婉顺和,其实是个厉害得令人发指的角色。她可以笑着活了一副棋,也能笑着让所有的障碍物,消失得不留痕迹。
但事到如今,他确实没有办法。
耶律德不是不知道,叶贞说得清楚,那些探头探脑的人就是耶律楚派来的。如今他们回复了耶律楚,说是他与耶律辰有所接触,这当中的利害关系,绝对能让耶律楚动了杀心。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