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一下，终于伸出手臂揽住我，笑问道：“颜儿？傻颜儿？你可知两情相悦的男女在床榻之上会做些什么？”

天，他竟是在和一个葵水初至的少女讨论何为圆房，何为夫妻床弟之事吗？我虽在前世经过人事，可此刻却也如少女般紧张害羞。也许，这才是面对真真正正喜欢的人的感觉吧。

见我垂眸不语，他突然抱紧我道：“颜儿？你可愿意和我……”

“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眸中的火焰像是要将我立刻烧死，许久，才无奈地笑道：“我岂不是真的魔怔了吗？我？竟要你，颜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怕！”

我问：“怕什么？”

“我怕等你到了及笄之年，便看不上我了。”

我怒道：“你浑说什么？难道在你眼中，我便是这样一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子么？”

见我眼眶都红了，玄华忙在我唇角吻了吻，道：“我何时这般轻贱过你？你莫要诋毁自己，这般说你自己，我会生气的，真的会。”

“那你？”

“我只是怕，怕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怕你在我还不够强大的时候被别人夺走！”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突然滑过了太子冷若冰霜的俊颜。

颤抖着声音，我道：“玄华！我不会被别人夺走，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便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等你，会等到你够强大，会等到你有能力保护我。不管是给你做妻还是做妾，我都愿意。”

“不可！”他摇摇头，“我不要你做妾，即便不能无缘无故休了红儿，我也不会让你做妾。等你及笄之年，我会禀明父皇，让你和红儿都做我的正妃。”

这世上可有两个正妃齐头并驾之事？玄华若不是在说疯话，便是他铁了心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贵为二皇子，是与太子有着相同谋略，能够庇护后唐子民的二皇子。皇帝岂能纵容他这般胡作非为？

他娶不了我的，即便是妾，他也娶不了我的。有三姐，有玄正，还有太子，这么多阻力挡在我和他之间，能给他做妾都是奢望，我又岂敢去想做他的正妃？

他日，倘若他置国法家规于不顾，必将为皇帝所不容，必将遭受众人排挤唾弃。我既爱他，岂能这般害他？

鼻子一酸，我含笑看向他，“玄华！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我不在乎能不能嫁给你。所谓正妃，不过也只是个虚名罢了，只要你心中有我，即便这一世我只能给你做个外室，我亦不在乎。”

他的身子抖了抖，抬手捂住我的眼睛，道：“不要这般看我，你这样看着我，我觉得自己该下地狱。”

我将他的手扯下来，终于鼓足勇气道：“我迟早都是你的人，何时与你我都愿意。”

说完，我便红着脸将他的手覆在我的胸脯上，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不止。

他的身子猛地抖动起来，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紧贴住我的身体再次坚硬如铁。

“颜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闭上眼睛，主动送上我的唇，我低声道：“我知道，你的害怕亦是我的害怕。”

他猛地吻住我，疯狂地撕开我的中衣，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一挑，我的肚兜便悄然滑落。

他低叹一声，终于无声地再次压向我。

我的心整个悬到嗓子口，心中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只觉得这一刻若是不遂了他的愿，我会心疼他，会因为他的担心害怕吐血身亡。

解开我的衣裳后，他便开始脱他自己的。他的速度很快，像是害怕自己反悔一般，没几下便除去了身上的衣衫，和我紧紧相贴。

我不是第一次看见玄华****的身子，当日在谷底，我为他擦拭身上的血迹，为他处理身上的伤口，甚至触碰过他的……

然而此时，再次面对他精壮结实，匀称修长的身躯时，我还是止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

玄华的确是我见过最美的男子，即便是风华绝世的玄聪，身上亦没有他这般的从容温柔。

然，此时的玄华已失去了以往的从容，却迸发出罕见的热情。仿佛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颜儿？颜儿？”玄华吻过我的唇，我的额头，我的眉，我的鼻子，我的下巴。吻过我的耳垂，我的脖颈，终于停下来，痛苦地喊道：“颜儿？我不想做衣冠禽兽，可是，我真的想，要你！”

我咬着牙不敢吭声，怕自己一张嘴就会说：“那就要吧！”

我不敢承认自己心里也是怕的，怕他会对我做什么，甚至害怕此时和他的身体相贴。

我想，我已经后悔了，后悔刚才为了他的委屈和害怕说出那样的话，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便起了让他随心所欲的念头。

谁来遂我的心愿？难道，自此以后，我真的要游走在三姐的陷害报复之间吗？难道，我真的能不顾玄正的关心和担忧吗？

可我又真的舍不得推开玄华，舍不得这样的时候看见他眼眸中升起委屈和忧伤。

他那样对我，那样疼爱我，那样宠溺我，仿佛我是他的稀世珍宝，捧在手心里都害怕碎裂一般。

我能感受到玄华在抗拒自己，他的唇不停在我身上游走，双手却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让我触碰他的身体。

终于，他松开我，痛苦地笑道：“颜儿？你这般纵容我，可知，我会害了你？”

我摇摇头，他便坐起来一件一件往我身上穿衣服，“我没有你想得这么好，今日我若是，若是要了你，以后你会后悔。我不要你怪我，亦不愿你恨我。”

我松了一口气，心稳稳地放回去，问：“我为何要恨你？你是这样好，即便这样对我，我亦是喜欢的。”

他苦笑道：“傻颜儿！只要你将来不恨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