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冰芷身子一震,我听见冰芷轻轻抽了口气,想必我的情形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冰芷遇事从不慌张,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冷然淡漠视死如归的模样。唯独面对我时才会流露出心中的胆怯,是以,方才她才会看见我即将命丧倭寇刀下时毫不犹豫地使出全身力气削去了那倭寇的脑袋。此时听见女子的话,她定然对我的生死忧心忡忡。
我知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为免她在临死前还要替我饱受惊恐和煎熬,我悄悄贴住她的耳朵说:“还记得断肠草吗?上次你和玄正没有拔干净,有两颗留下了草根,今春又生根发芽了。我摘下来做了两粒药丸,一直藏在衣襟里,眼下怕是到了用的时候了,我分给你一粒,倘若此番不能脱离魔窟,一会儿咱们同时上路,黄泉道上也能做个伴儿。”
果然,冰芷的脸上滑过一丝喜悦,点点头。我便悄悄撕开衣襟,取出里面的药丸交给她一粒,俩人都将药丸紧捏在手中,只等最后时刻的到来。
很快,甲板上的尸体便被清理干净了,二三十名又高又胖的倭寇穿着露出胳膊小腿和令人作呕的肥肚腩的奇怪衣裳向我们走过来。
为首的倭寇淫笑道:“今日虽死了几十名兄弟,但战果不错,能得到这几名中原女子,也算没白打这一场。”
另一名倭寇道:“次郎君,这艘船上有不少好东西,要不要都搬到我们船上去?”
次郎劈手抽了那名倭寇一记耳光,骂了句我听不懂的话,道:“当然要搬走,你带人将东西先搬过去,我们先在这里乐一乐,等你们回来乐完,我们将这些女子统统杀掉和船一起沉下去!”
我朝冰芷使了个眼色,便要将药丸塞入口中。不料,刚抬起手,便见一名侍女终于忍耐不住狂叫一声向船舷扑去,额头重重地撞在船舷上,顿时血溅当场。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们谁也来不及阻止她,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次郎大怒,走过去拎着她的头发将尸首拖过来,随手丢给一名倭寇道:“去那边,让她死了也尝尝什么叫快乐!”
那名倭寇激动得两眼放光,面上的凶相更加令人作呕。他俯身抱起侍女的尸体就走了,只走到离我们不足五步的地方便迫不及待地剥光自己和侍女的衣裳重重地扑在了尸首身上。
我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从来没见过世上会有如此野蛮****的国度,也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如此畜生不如的人。
此时我只恨自己为何当初不随祥叔和安青王好好学武功,即便战死,也总比被这些倭寇****要强。
人群中顿时响起抽气声,人人都在感叹自己为何托生女儿身,即便死了,还要遭受这般****。
那名****的倭寇发出的****之声让几名倭寇忍耐不住,终于饿狼般扑向我们。
先前还哆哆嗦嗦的女子们登时哭成一团,怒骂声,喊叫声在甲板上响起。被指派去搬运东西的倭寇边流口水边骂着下流至极的话语悻悻而去。
满目苍夷,竟比硝烟四起的战场还要灭绝人性。
甲板上的女子很快便被瓜分干净,只剩下我和冰芷二人哆嗦着抱成一团。
次郎淫笑着向我和冰芷走来,走到我们身边抬脚便向我当胸踹过来,“就是你,敢从背后袭击我儿子,我要让你尝尝这世上最难以抗拒的酷刑!”
冰芷猛地扑过来,这一脚便重重地踹到了她身上。她险些晕过去,扑地吐出一口鲜血,悲戚地唤了声“颜儿”。
我已被怒火烧昏了头脑,想都没想,便如同发怒的豹子般扑过去一把抱住次郎,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耳朵。
我下嘴甚狠,将心头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全部都押在了这一口上。
次郎惨叫连连,猛一使劲将我从身上扯下来,满脸是血地捂着耳朵倒退几步坐倒在地上。
我顾不得被摔得七荤八素,吐掉嘴里的半只耳朵,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怒道:“倭寇猪,即便是死,你也休想羞辱于我。想要过姑奶奶这一关,你便来吧!”说罢,还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匕首。
好在诸倭寇此时都陷入疯狂之中,竟没有人留意我们和次郎之间发生的事情。否则,只我如此行径,怕接下来便会遭到众倭寇的****。
次郎喘息片刻,竟不顾耳朵上的伤,爬起来再次狞笑着走过来。
“中原还有这样烈性的女子,好!我喜欢!”说完便向我扑过来。
他才将我扑倒在地,身后便传来一阵娇媚酥骨的笑声。
“次郎君?那般的女子有何情趣?奴家来伺候你如何?”
次郎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眼睛登时直了。
甲板上所有兽性大发的倭寇几乎同时转头看过去,又几乎同时抽了口气,像是饿狼看见小绵羊一般,直了眼睛流着口水望向底舱门口的火舞。
我心道不好,火舞此时出现,且用了十成功力的摄魂术,只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