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只听晓雪道:“我们王妃仍然是王妃,只要王爷还没写休书,你永远都是她的下人,你怎么敢让王妃去洗下人的衣服?”
说得很对,司夕儿眸中闪过赞赏的光芒,接着她又听到另外一个声音。
“晓雪姑娘,难道你不知道王妃的身份是我们王爷给她的吗?王爷说了,王妃被囚禁在王府,身份和下人一样。我是茵姨亲自任命的丫鬟总管,有必要提醒王妃一句,不干活就没饭吃。”
这话是特意说过司夕儿听的,司夕儿岂会听不出其中的讽刺。晓雪拦在元香面前,正要反驳,却见司夕儿走了出来,她微微福了下身,为难唤道:“王妃……”早晨王妃就没吃到饭,要是以后都这样该怎么办?
司夕儿斜睨了元香一眼,见这丫头眉清目秀,眉宇间有一分傲然和坚定,知道她不好打发,冷声道:“带路吧!”
晓雪猛地瞪大了双目,王妃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要帮元香洗衣服?素知王妃的性子才没有阻止,她跟上两人的步伐,默默地猜测司夕儿的想法。
元香在前领路,心底暗暗惊疑,总管不是说这王妃不太好伺候的吗,怎么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总管让她冒萧茵的名号去折腾王妃,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下人做事从不问缘由,因此她只是将意思传达给王妃,其他的话并没有多说。
听闻不久前绿研和青衣那两个丫头惹怒了王妃,王妃当众让小允子一人扇了二十个巴掌,又被关入了柴房。她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总管的话严厉坚决,她是不得不来做这个“恶人”。
到了洗衣院,元香停下步子,福身道:“这里面就是下人洗衣服的地方,王妃请吧!”
司夕儿嫣然一笑,迈着步伐到了院中,四面扫了一眼,她握紧了藏在袖子下的剪刀。
元香看司夕儿走入了院中,叹叹气离开了洗衣院。不过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被请了回来。看着院中被剪成碎片的衣服,元香气急地跺着脚干呕气。
晓雪看着元香变色的双颊,心底无由地开心。就在她以为王妃真的要洗衣服的时候,王妃手中竟然出现了一把剪刀。就这样,所有的衣服都被剪成了碎片。
司夕儿起身,看了元香一眼,将手中的剪刀塞到元香手中,温柔笑道:“本王妃身为上官雪晔的妻子,岂会洗你们下人的衣服,你别高看了自己。”
“你……”元香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总管只说了让王妃去洗衣服,可没说王妃不洗该怎么办啊?她是一个聪明识大体的丫头,为人谨小慎微,在府中从不与谁为敌,可这件事的确是难倒她了。
该怎么办?顿了顿,元香抬起明亮的眼,福了福身,道:“王妃请不要为难元香,元香只不过是听从茵姨的指令。王妃剪烂了奴婢们的衣服,奴婢就只有继续不给暖玉阁送饭了,王妃好自为之。”
听闻晓雪神色大变,猛地揪住元香的衣领,怒喝:“王妃与王爷的婚事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王妃要是饿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晓雪姑娘说得不错,但元香是王府中的人,只能听从主子的命令。”元香不卑不吭地答道。
晓雪怒急,拽着元香衣服的手紧了紧,让元香不由得呼吸凝滞,脸色涨得通红。
“算了,放了她!”司夕儿忽然开口,心知这丫头不似青妍、绿衣那般好对付,她也不为难。只问:“本王妃如何做你才肯放过本王妃?”
其实不是她不愿意放过王妃,而是总管的意思……元香突然间垂下了眸,思索片刻,才道:“王妃这个性子,应该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不如这样,如果王妃能把春暖阁和琼羽台中的花园除去野草,再浇浇水,总管或许会考虑给暖玉阁送饭的。”
看出她打着总管的旗号,司夕儿抿嘴一笑,爽快答应,“好!”
元香看着司夕儿嘴角的笑,怎么觉得这般的诡异。可她的话已经出口,再要收回来肯定不行,当即咳了咳,又嘱咐:“王妃这次不能再乱来了,否则奴婢也没办法。”
看也不看元香一眼,司夕儿去了琼羽台,她心中有了算计:如果先去春暖阁,估计她活不到明天早上。而去琼羽台的话,最多不过是元香说的没饭吃。
片刻后,元香被再次被请到琼羽台,看了一眼被踩得东倒西歪的红色芍药,她气得肺都炸开了。这芍药品种很少,而且价格高昂,心底划过一丝疼惜,目光移到司夕儿身上。
司夕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本王妃本来是想除草的,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就把花给踩倒了。”
晓雪努力忍住想笑的表情,从王妃剪衣服开始她就知道王妃心中已经有了计谋。
元香目光紧拧,话也不说地离开了琼羽台。
司夕儿看着元香离开,心底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