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没去听杨剑军后面诉苦的话,他只要确定从杨剑军嘴里获得的信息是档案室没特别的东西就足够了,看杨剑军的样子,也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所以令陈兴无法明白的事自然也就来了,纵火的人冲着档案室去干吗?冒着风险烧毁一堆档案资料有啥意义?
路鸣让几名警员留下来认真调查线索后,就和陈兴一块离开了,两人坐同一辆车,陈兴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问路鸣道,“老路,成检察长的车祸,你怎么看,你还是觉得只是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吗。”
“市长,现在掌握的证据就是这样的,真要说有什么内幕,现在这些证据,光凭实在是没法说明什么。”路鸣苦笑的说道。
“那你觉得今晚检察院发生的纵火案蹊跷吗?”陈兴再次问道。
“是很蹊跷,不过那纵火人的目的,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一时也不好判断什么。”路鸣皱着眉头,连作为副检察长的杨剑军自个都想不明白,路鸣就更为疑惑了,现在也只能等看看能不能调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来,或者检察院内部也有新的发现。
“中午是成检察长出车祸,晚上是检察院被人纵火,这两件看似独立的,没有联系的案子,你觉得有可能会是前后想连的吗?”陈兴转头看着路鸣,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想听听路鸣的分析,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两个人的想法也比一个人周全,陈兴愿意去听听路鸣的分析,他更希望路鸣会和他的想法一致。
“发生的时间离得很近,看起来又好像是有联系,但要是再往深处想想,成检察长出车祸跟那纵火的人烧毁检察院的档案室又有什么关系?我有点想不明白这里头会有啥关系,潜意识里觉得这两件事也许应该有联系,但现实却不是主观意志决定的,凡事终究都是要讲证据,现在没证据,我也真不好说这两件事就会有联系。”路鸣无奈的说着,不是他附和陈兴的话,而是实事求是,但他其实也不是觉得没有蹊跷的地方。
“或许我们等成检察长醒来,这些问题才能一一弄清,检察院内部,我们终归是太不熟悉了,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现在突然发生这么一起纵火的事,在检察院里,同样不知道该去问谁才更值得信任。”陈兴眉头紧拧着,他是觉得两件事是前后关联的,但路鸣态度虽然没直说,却是不大认同他的看法,路鸣更看重的是证据,陈兴知道路鸣也没错,他现在将两件事连在一起,也是他的主动意识罢了,他觉得可疑,两件事又发生得这么近,所以觉得有联系,但却没证据。
“不错,成检察长要是醒来,一些问题估计就能弄清了。”路鸣点头附和着,成容江能不能醒来着实是一件很关键的事,现在也就等成容江度过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了,只要成容江醒了,从成容江嘴里了解一些情况,也许能让案情豁然明朗起来。
“现在关键就等成检察长度过危险期了,希望他能扛过去。”陈兴面色阴郁,只能寄希望于成容江了,成容江能否度过危险期,关系重大。
昨天一天接踵而来的坏消息,让陈兴一夜无眠,好在第二天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让陈兴的心情又好上一些,市政府办公室留在医院的工作人员及时打来电话汇报,经过一个晚上,目前成容江生命体征平稳,整体情况不错,几个会诊的专家医生都对成容江能否安然度过危险期表示乐观,虽然医生并没说什么打包票的话,但以那些当医生的人谨慎的个性,能说出乐观的话,那也意味着成容江的情况是很不错了,看样子应该也不会再有太大的意外。
上午一到办公室就听到肖远庆来汇报这事,总算是给陈兴一天的心情开了个好头,想到检察院发生的诡异纵火案件,陈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副检察长杨剑军都说档案室里除了被烧毁的档案资料,并没有存放什么特别的东西,陈兴因此也没法去多猜测什么,也许这里头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但成容江还在重症监护病房,也只能等成容江醒来,一切可能才会拨开云雾。
真正让陈兴感到为难的还是杨红的事,昨晚,陈兴基本上是彻夜没睡,杨红像是自我剖析的一番倾诉,让陈兴也是感触极深,对杨红那样一个权力欲望极强的女人来讲,丢掉身上的官职,对其的打击也许也不亚于精神信念崩塌,从杨红昨晚的神色可见一般。
昨晚,陈兴无端想起了赵一萍,也许跟昨天下午杨振给他打来电话提及赵一萍已经成了海城市委书记有关,陈兴在想着杨红的事时,毫无征兆的就想到了赵一萍,从本质上来讲,两人也许是同一类女人,她们对权力都有着狂热的追求,更丝毫不在意一些道德甚至可能是法律上的约束去不择手段的追求权力,两个女人,何其相似。
对赵一萍,陈兴没啥好观感,但对杨红,陈兴显然没法将之和赵一萍一样看待,杨红是和他有关系的女人,昨天的事情,又是发生在他走之后,这让陈兴更加有一种无法放下的释怀感,如果他昨天中午没去,也许杨红也就会早早离开酒店,那样就没后来的事,出于这样的想法,陈兴内心深处多少想为杨红尽力的去做点什么。
但是,杨红最想要的恐怕是保住其官位,这对陈兴来说又是一件很难的事,死的人毕竟是一位省厅的副厅长,也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这件事,陈兴根本没办法将这事彻底压下,凭他现在的级别和职务,也办不到,而这种事,陈兴是不可能去借助身后的张家的,那又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