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红的火烧云,映着半边天的红霞。
一个女人跌跌撞撞顺着一条土坂路往前走着,不多时前面出现数座山坡,静矗在天地间。山坡的深凹里,盖着一圈黑瓦土房,房前一座石桥,有清澈的溪水自桥下流过。这正是青山黑瓦,小桥流水,好一处世外景象。只不过那西边如血的残阳却是大煞风景,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如临血光之灾。
然而如此红绿相衬的景致那女人可没心情欣赏,只见她面色发白,嘴唇亦毫无血色,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艰难地往前迈步。
不多会女人来到那一圈土房前,伸手对着院门,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用力敲响,顿时,木门发出一阵颇有节奏的“笃笃”声。
“吱-呀”一声,木门旋即打开,开门的是一个面色清冷的女子,约莫二十上下。那清冷女子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女人,冷冷道:“侯爷已等候你多时!”
那女人乍一听到“侯爷”二字,忽然浑身不经意打了个哆嗦,但一会便强自镇定,迈步入门。
进得门内,是一个宽大的院子,被那一圈黑瓦土房围成,院内正中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摆了一副围棋,而石凳上则坐着一位粉衣青年。那青年眉眼细长,高挺的鼻梁,尖尖的下巴,始终一副眯缝双眼的笑意挂在白皙的脸上,似乎还略带一丝丝媚意。这副面庞,虽然极尽秀气,但却给人一种极其妖媚诡异的感觉,若非要形容,那就像是一种动物的面庞——狐狸,妖异的狐狸!
此刻那面如狐狸般的粉衣青年坐在石凳上,正捻着枚棋子一个人在思考棋局,神情专注,仿佛根本不曾察觉那女人的到来。然而女人一见那粉衣青年,顿时紧张得手脚哆嗦,踉跄几步,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那粉衣青年却毫无反应,依旧捻子思考,半晌才终于落下那一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吧嗒”声。粉衣青年望着那枚棋子,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妖媚的笑容,似乎与自己对弈,对于刚刚落下那一子甚为满意。
随即粉衣青年又从棋盅内捻出一枚黑子,略微思考,便摆在刚刚落下的那枚白子旁,眼神盯着那两子,却忽然开口道:“何昀,你可算回来啦!”说完发出一声略带媚意的冷笑。
那跪在地上的女人正是何昀!
昨夜子时后,阴阵为一尘道长所破,何昀遭受阵法被破的反噬,元气大伤导致功力骤减,又遭受警方的通缉,不甘心的她冒险于李特宿舍留下信笺,随即辗转由黑道1来到此处。
此地是位于浙江边陲的一个偏僻山村,数年前幻术一门来到此地,但见青山绿水,山川呈聚福纳气之势,乃一风水极佳之处,于是便暂居此地,使得此地成为幻术一门的一个秘密据点。
粉衣青年的那声冷笑,使得地上的何昀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更不敢抬头了,脑地几乎贴近地面,哆哆嗦嗦喊了一声:“侯爷……”
粉衣青年正是刚刚开门的那清冷女子口中所称呼的“侯爷”,不过一个偌大的青年被称之为“侯爷”,直叫人费解。
粉衣青年依旧面带沉思地盯着他面前的那盘棋局,看也不看何昀,缓缓才又说道:“你可知罪么?”
虽然那粉衣青年一直未曾去看何昀,但何昀却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正有千万双眼睛,放出千万道冰冷的眼神射向自己的胴-体,不禁浑身发颤,竟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粉衣青年也不急恼,伸手入棋盅,又捻起一枚棋子摆放在棋盘上,突然手指运劲,就听“咔啪”一声闷响,那枚棋子竟完好无损的生生被摁进了那石制棋盘内,激起一阵石屑。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何云突然磕头如捣蒜,完全没了在学校时那种圆滑世故、骄傲不羁,似乎极为恐惧面前的粉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