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娜二十七岁,是省某高校艺术系舞蹈专业毕业的,开始是在剧团工作,后来调到文化馆当上了舞蹈专干。刘娜二十四岁时和一个纨绔子弟结婚,从此开始了自己梦靥般的生活。纨绔子弟并不珍惜这个花一般的女人,新婚之时就在外面寻花问柳,经常彻夜不归,还经常殴打她。刘娜是农村出来的,亲戚都在乡下,家里对她的处境只有同情,一点忙也帮不上。两人结婚几年,刘娜始终没有怀上孩子,丈夫终于厌倦了她,把她扫地出门。
出于同情,郝正德几次看望了刘娜,听取了她的不幸遭遇,决定帮助他。他找到自己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同学,请他免费代理刘娜打了一场财产分害的官司,法院判决,刘娜的前夫就把两个共同财产的一部分分割给刘娜,其中包插那栋位于玫瑰小区的复式楼。官司胜诉的那天,刘娜打了他的电话,犹犹豫豫地请他吃饭。在刘娜的家里,刘娜做了很丰盛的饭菜,静静地等着他。那晚,他们都喝醉了,刘娜放声痛哭,那哭声让他不得不把她抱入怀中,从此开始了他们的爱的旅程。
不过,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在文化局里从来没闹出过什么绯闻,不过,他还是主动绕开了话题,道:“我早就想请市长吃顿饭,向市长您汇报点工作,一直没抽出时间,今天市长过来正好,晚上安排一下,我们去潇湘鲍翅轩吃鲍鱼去,潇湘鲍翅轩的鲍鱼很不错的。”
徐志彪道:“吃饭就免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件事的。”
郝正德忙道:“有什么事,市长您尽管说。”
徐志彪这才道:“我听说,你们文化局准备修建文化大厦?有没有这件事?”
郝正德一听这话,就什么都明白了,徐志彪是奔修建文化大厦的项目来的。
修建文化大厦虽然还没有提及市委常委会研究,但前期预算已经做出来了,总投资三千六百万,如此大一个工程项目,自然成了不少建筑工程公司垂涎、追逐的对象。自从文化局要修建文化大厦的消息被透露出来之后,郝正德的家里趋之若鹜地积聚了不少人。经常有人在晚上,趁着夜色,提着高档的白酒、名贵的香烟,前来拜访他。
而每次,这些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或者这样那样的成绩。
对于这些造访者,郝正德的回答都很统一:“这事儿还没提到日程,大家还是把带来的东西,都带回去吧。”
来访者未免有些尴尬,有的说:
“这只不过是一条香烟一瓶酒而已,都是些不值钱的货……”
郝正德说:
“不行啊,我不能开了这个先例,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就不好办事了……”
有的来访者心想:“好你个郝正德,胃口还挺大的,一定是看不上这些了。”这样想着的时候,又不失时机地给奉上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信封里面装着的,自然都是些人民币。
而对于这些,郝正德也一律予以回绝。
可眼前的人是分管市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不得,再说了,文化局修建文化大厦的事虽然还没有提交市委常委会研究,但作为市政府主要领导,分管文化工作得副市长,或多或少应该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因此,瞒他是瞒不住的,于是,他就顺着徐志彪的话道:“不瞒徐市长您说,文化局修建文化大厦的事是已经提到了日程,不过,这还得看省文化厅给我们多少扶持资金,另外还得报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只有省文化厅的扶持资金到位了,市委常委会研究通过了,才能立项,作为分管市长,到时候,还请得请您出马,在主要领导面前多替我们文化局美言。力争早日把项目定下来。”
徐志彪道:“正德你放心,只要市里开会研究你们文化局修建文化大厦的事,我一定会在主要领导面前为你们灌水的,力争早日立项,别忘了,我是分管市长,既然是分管市长,我一定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正德你放心,只要我在主要领导面前灌水,时间长了,他们一定会重视的。”
郝正德道:“徐市长,我代表文化局全体干部职工谢谢你了。”
徐志彪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也说了我,我是分管文化工作的副市长,也是文化战线的一员,为修建文化大厦出力出汗,也是的职责。”
说到这里,徐志彪停了下来,端起郝正德给他倒的茶,抿了一小口,才接着道:“正德啊,有件事,还得请你帮个忙。”
郝正德早就从徐志彪的话中听出了他此次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工程,但他依然装出装出不明白徐志彪目的的样子,问徐志彪道:“市长,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我一定帮。”
徐志彪长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我那个小舅子,你也知道,我那小舅子,看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就喜欢瞎鼓捣,这不,三年前辞职下海搞了个什么伟业建筑工程公司,前几天听说你们文化局要修建文化大厦,就找到我,让我跟你通融一下,把工程交给他,当然了,我只是建议,至于能不能给他,最终还得你这个局长说了算。”
对郝正德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既不能一口拒绝,也不能一口答应。
徐志彪毕竟是他的点头上司,直接拒绝了就意味着得罪了徐志彪,以后就很难相处。
一口答应了他也不行,答应了你就得兑现,否则,拿人家开了涮,而且是拿自己的顶头上司开了涮,后果会很严重。
再说了,今天冒出了一个徐副市长,说不定哪天又会冒出了一个李副市长、赵副市长和张市长……
说不定哪天又冒出了一个徐副省长、李副省长和赵副省长,甚至还有来自更高级别的领导,那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做何应付呢?
一时之间,郝正德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境遇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拒绝不行,答应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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