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傲慢的声音传过来:“找到夏落葵的尸体没?”
众人心里叹息,大少爷来了。
大少爷是最讨厌十一小姐的,他来管这事,十一小姐死了也不得安宁啊。
“应、应该是找到了……”几个下人结结巴巴地说。
“哦,让我看看。”夏之璧穿着昂贵的貂皮大氅,一脸嫌恶地踩着勉强清理干净的地面,走到他们的面前,低头打量,“这就是夏落葵的尸体?”
根本就是一块大致成人形的碳块嘛,哪里有半点人样?
几个下人听着他大刺刺的声音,都觉得很难受:“应、应该是吧。”
“另外两具呢?”
“呃,应、应该是四少爷和四少爷的奶娘……”
“都烧成这样了,”夏之璧嘀咕,“就直接装进棺材里,家里有什么棺材就用什么,不用另外买。至于那个什么奶娘的,就用最差的棺材,随便先埋了。”
他跟这几名下人说完之后,对管家道:“奶奶和父亲都在养病,夏落葵的丧事一切从简,你今天就赶紧把丧事办了,不要拖延,不要声张,不要浪费,就这样。还有,赶紧把这块地方清理干净,连一点灰都不要留下。另外再请人来作法,把夏落葵的秽气清除干净。”
说完之后,他就又低着头,欣赏脚下那具恶心的人形黑碳,边说边嘀咕:“夏落葵你也有今天啊?平时那么嚣张,死得那么惨,真是活该……”
众人听得都是心里悚然,甚至产生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大少爷弄出来的事故吧?或者是三少爷和夫人?还是其他主子?
看十一小姐和四少爷死了,主子们没一个伤心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啊。
想是这么想,但下人就是下人,永远没有地位和权力的,个个都按夏之璧的命令办事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十一小姐和四少爷的“遗骸”已经被放置在两副还算过得去的棺材里,并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灵堂里。
至于四少爷的奶娘,已经被草席包着,不知拉去什么地方埋了。
晚上,夏家人陆陆续续进灵堂,给十一小姐上香来了,不过,没有半个人是披麻带孝的,大部分都穿得跟平时一样光鲜,偶有几个穿得朴素灰暗,算是对十一小姐有点情意的。
老太太和老爷子以养病为名,没来。
夫人、三少爷带着几个姨娘,说说笑笑地来,说说笑笑地上香,说说笑笑地转入偏厅,在里面打起牌来,玩得好不开心。
真正伤心的,就只有尚天和入娣,以及一些下人。
入娣昨天晚上一直哭,直到天亮时才昏了过去,下午醒过来后看到小姐和少爷的“尸体”,又昏了过去,直到晚上才醒过来,而后就一直守在灵堂里。
再怎么简单的丧事,法事还是要办的。
夜慢慢地深了,和尚们仍在灵堂的角落里念着经,但夏家人已经像平时一样准备入眠。
这样的丧事,在夏家真不算什么大事,若说这一次的丧事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就是死的是夏家人最讨厌的“家人”,不少人对此乐见其成,所以,这件丧事都有点变得像是喜事了,主子们平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没有人会来守灵。
但是,临近午夜时,却有一位小姐走进灵堂,给十一小姐的牌位上香,鞠躬。
入娣看到她,身体不断颤抖,十七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