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的父亲死了,红果哭的惊天动地的。
苍白的脸颊,苍白的孝衣,苍白的白雪,一切都静默的如同远处的山峰。
常万林还有大胖子都带人过来了,老人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如此的风光,没想到死了竟然这样的荣耀。
街坊邻居都有些发傻,因为从来也没听说红果他们家里头有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今天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挂着白花的车队一眼看不到头,而且都是三十万以上的车,打头的是大胖子的保时捷吉普,牛b的不行。
有人说,看看红果他爹死的真是牛b,这么多人都过来了。
旁边的人那种笑,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吧,这年头养个姑娘比养个儿子强多了,那个红果在大胖子那里头干什么你我怎么知道,没准都让那个胖子给办了也未可知呢。
人总是活在议论当中的,有的人不在意,于是他能够从容的走自己的路,有的人在意了,于是落进了沟沟坎坎,一辈子都鼻青脸肿的出不来,外面的人便越发的笑,说看,就知道他完犊子,什么都不是。凭空的惹来了别人的笑声。
红果坐在毛十八来的车里,车窗开着,外面的议论红果听的真真儿的。
红果把头抬的高高的,目光从容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红果知道,自己要学会坚强,学会独立,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那个人走了,居然没有看到自己穿上婚纱的那一刻。
他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超然了,还是在心里多年前的往事耿耿于怀。
父亲从此长眠于地下,和青山绿水作伴,再也没有人来惹他心烦了,一切就这样静止了,人这一辈子真是的,太短了,短的让人有些心寒,有些措手不及。有些等不及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人都走了,红果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沉默的像一个雕塑。
毛十八把炉火烧的很旺,水壶里的水咕噜咕噜的的冒着热气。
毛十八知道,现在不用说话,说什么都多余,自己虽然没有失去父母,可是他失去过爱人,战友,那种心灵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放下的。
毛十八做了两个小菜,虽然都是素菜却很精致,嫩绿的豆角丝上挂着看不见的油,亮晶晶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易拉罐啤酒放在了桌子上,毛十八打开一个,啤酒从打开的空隙里冒出来挂杯的沫子。
夜色已浓,呼呼的北风吹的外面的电线呜呜的响,灯光昏黄,那只黑色的大猫失落的躺在角落里打着呼噜。
两个人的面前已经摆满了空的啤酒罐。
红果脸上红扑扑的,看来是酒精起了作用。
毛十八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红果,如果能够,他真的想把这个让人心疼的女人放在一处最温暖的世界里,哪里不会有悲伤,不会有失落,不会有离别,可是这只不过是黄粱美梦。梦醒了还要面对现实。
老公,抱抱我好吗。红果的声音有些哽咽。
毛十八坐在了炕上,一股子暖意从屁股下面升了起来。毛十八疼爱的把红果抱在了怀里,红果仿佛是寒风中瑟缩的叶子,哭的呜呜咽咽。
不知道哭了多久,红果终于停了下来,摸了一把眼泪,说,我父亲真是不值得,这一辈子过得竟然这样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