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随便聊聊吧。”唐逸对陈玉书道,窗外雨潺潺,两个人光吃东西不说话,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其实唐逸应该习惯,和陈玉书这个女人单独相处,基本上就是这种情形。
“聊什么?”陈玉书轻咬着一只卤鸡胗,抬起眸子对唐逸问道。
“反正不聊姓冯的女人和有关玫瑰公会的东西,那个……,要不聊聊你和夜妃姐刚来中海的事情。”
陈玉书不是很情愿,道:“那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我不喜欢说那么多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唐逸放下自己正在啃的凤爪,正色对陈玉书道:“对了,现在我们又进入治疗阶段,我正在对你进行厌人症的进一步治疗,你要配合我。现在开始说话,越多越好,把你们的经历全部说出来最好不过。”
“你确定你没喝多?”陈玉书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唐逸道,用这种方式让她说话,她不喜欢。
“那当然不至于,我说的是事实,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你的厌人症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善,你有理由相信我的疗效,继续配合我吧。”
陈玉书顿了顿,随后真配合唐逸了,把她和陈夜妃离家出走来到中海,背井离乡艰苦创业的事迹都讲了出来。
其中有些桥段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比如身为燕京第二家族大小姐的陈氏姐妹,居然是赤手空拳来到中海的,无亲无故,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才打造了玉妃一品,进而获得今天的成绩。
这两位大小姐也曾住过中海的廉租房,也曾朝九晚五地挤过中海拥挤的公交车和地铁,也因为公司困境而遭遇到发不出员工工资而被员工围堵的窘况,也有过因为样貌过于美艳,遭受到官场、商界形形色色人的骚扰,而在需要这些人帮助的情况下,她们又得从容地面对这一切。
然而,所有的困难都挺过来了,并且战胜所有的困难,她们都没有接受过来自陈家一丁点的帮助。事实上让她们引以为傲的不是赚了多少钱、事业做得多大,而是这一点,她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们的打拼争取,和陈家没有任何关系。
“那些东西都没法忘记,印象最深的是两年前那个新年,那是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我们的一个项目没有成功,亏了好多钱,员工工资都发不了,整个新年我们就在出租屋空荡荡的房间里度过。房间里全是空的,所有能卖出去的东西都被员工们搬走了,我们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睡地板上。”
“从小在豪华别墅里生活,锦衣玉食还有佣人的伺候,忽然间就要那样睡在冰冷的地板上,暖气也因为没缴费而停了好久了,电也没有,四周就是光秃秃的墙壁,什么都没有,晚上没有灯,白森森的让我们害怕。因为晚上睡地板太冷,有一次夜妃病了,虽然只是正常的发烧,但烧得很厉害,我当时有点害怕,就对夜妃说了一句:要不我们请陈家这边的人帮我们一下吧?”
“这些话我平时是不可能说的,因为我和夜妃从离开陈家那一刻起就坚持一个信念,谁也不会背叛它,那一次是夜妃发高烧吓到我了。我记得很清楚,夜妃打了我一耳光,然后让我走,并且哭得很伤心,说我没有勇气,因为这么一点挫折都心生妥协。其实,我的出发点仅仅是让夜妃尽快得到救治,让她尽快好起来。”
陈玉书说着停了一下,她拿起了一听啤酒打开,和唐逸碰了下杯,然后一口气灌了自己半听。
唐逸汗了一下,心道这治疗貌似有点过度了。
“事后夜妃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理我,因为我的妥协,她都不肯原谅我,其实我真的没有妥协,没有忘记当初和她一起离开陈家时的誓言。”
“好了玉书,别说了,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唐逸忙对陈玉书道。
陈玉书不再说话,拿着手中的啤酒默默地又喝了几口,一直喝完,然后又打开新的一听。
“你的疗效还不错,你自己也会这么觉得吧?”陈玉书又和唐逸碰了下杯道。
“你确定你没喝多吧?”唐逸汗道,他知道陈玉书酒量不行的,他买的听装啤酒是那种大听装的,一听能抵得上一瓶。
这大晚上的,还开不开车回去了?在车里过夜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