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脸颊一阵发烫,眼底蔓延起深邃的光芒。那份不羁在这个时候猛然浮起,他沉声说道,“不爱就是不爱,不爱怎么能够当是爱呢?您不是也爱着母亲吗?您难道不明白吗?”
黑崎罡有些惊讶于他的反驳,望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眼前竟然浮现起另一个身影。
她眉清目秀,光洁的额头,笑容恬淡。有时候很活泼也很调皮,可是更多的时候却是温柔。还可以记得她替自己包扎伤口时的样子,她微微皱起的眉,以及训斥的微怒表情。不管是小时候,还是后来长大了。
只是,她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震远,不爱就是不爱,爱就是爱了。不爱,又怎么能够当是爱呢?你懂吗?」。
黑崎罡猛地回神,记忆里那双眼眸却无法与眼前的双眸重叠。他不禁朝后退了几步,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现在不爱,时间长了也会爱的!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春日小姐结婚,要么就永远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这句话的另一个意思,却是:要么永远也别想取得我的原谅!
黑崎闻彦扯起嘴角,笑了下,“给我多少时间考虑呢?”
“哼!结婚的日子定在下个月,下个月,如果你出现,就直接登记结婚。如果你不出现,以后你都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黑崎罡,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他说完,愤愤地转身离开了。
道馆外,竹板积聚满了水,哐啷一下落了下来,与石头砸出一记声响。
别墅四楼的书房里。
黑崎罡沉闷地坐在大班椅上,他捏着额头,似乎是极其疲惫。想到了方才记忆里的一切,他又是猛地收了手,颤抖着拉开了抽屉。抽屉里,放着一块手帕,手帕都有些泛黄,显然已经年代久远。
而手帕上,更是沾染了一些淡淡的红色,可能是用来擦拭过血迹,又可能是某种颜料。
黑崎罡小心翼翼地捏着这块手帕,思绪飞逝到很远的地方。他又是扭头,打开了另一个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个文件夹,还系着带子,没有被人拆开过。他将手帕放在了桌子上,取过了文件夹。
解开了带子,手伸进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叠照片。
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女孩子,女孩子长得很平凡,只是一双大眼灵动有神,而她笑起来却温暖人心,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看得时间长了,竟然会让人心生向往。那种向往,是因为那份久违的熟捻感觉。
“你和他的女儿,一点都没有沿袭你的美丽。一点也没有。”黑崎罡喃喃自语。
突然,他拿起电话,按了一串号码。
电话在下一秒被人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手下恭敬的男声,“社长!”
“我让你去办一件事情,你明天立刻带一些人前往英国……”
黑崎罡说着,目光一直注视着手中照片里的女孩儿。
屋外,天色已经黑了。
很多年以前,有人告诉他,天黑的时候,牵着他的手就不会害怕。很多年以后的后来,她却转而牵住了别人的手。笑容,如花般灿烂,可是他却觉得如此刺目。
黑崎罡正出神在回忆往事,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嘟嘟……”地响了起来。他一愣,这才抬眼,伸手拿起了话筒。握着话筒放到耳边,沉沉地“喂……”了一声。只听见电话那头的男人,恭敬地回禀声徐徐响起。
“社长!那个女孩子恐怕不行了!”
“撑不住了?”他反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在和别人攀谈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是对着话筒说道,“社长!她……刚才已经走了!”
“知道了!”黑崎罡捏了捏眉心,将电话挂断了。
人总有一死,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生生死死。可是现在,这个女孩子死了,他又该拿江森怎么处置呢?下个月就是最后期限,如果他还拿不到司徒宿哲的骨灰,看来只好将他处置掉了。
黑崎罡又是拿起手帕,放在自己的面前,细细地看着。
“聪明如你,又怎么会不明白我的心思呢?……可是那个时候,你还是拒绝了我的心意。如今你一个人孤独地睡在那里,我也不曾去看过你,你好吗。”
书房外,漆黑一片的夜空。
夜空里偶尔闪烁起星光,只是隐隐约约,如果不是努力去看,是肯定看不清楚的。可是又有几个人,会努力地去看清事情的本质,或是一个人的真心呢?
一地月光如银。
英国伦敦。
十二月的英国,天气也并非是冷到让人受不了。而今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白茫茫的雪,可以想象等雪下完之后,是怎样的银装素裹的美丽世界。
一辆豪华轿车从秦家别墅里缓缓驶出,车子里是司机以及两名黑衣保镖。
后车座上除了其中一名黑衣保镖,更坐着另外一个笑容甜美的女人。长发已经被挽起,少了那份童稚,却多了几分少妇的丰韵。已经是生下两个宝宝的妈妈,却丝毫看不出那份臃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