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下来，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小姐真是个懂事的好女孩。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小姐都这么大了。和少夫人这个年纪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少夫人呢，随后想想自己都这么老了，时间怎么会停在二十多年前了。”婆婆说话缓慢而温和，她身上有淡淡的肥皂的香味，笑得安详。夏羽菲看着她嘴角翕合，心里无比的平静起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安详。

“婆婆，您见过我妈妈……我是说，她在我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夏羽菲疑问。要知道她现在还未满十七岁，不可能那个时候夏薇末就嫁给了夏亦的。难道他们是青梅竹马？夏羽菲对她爸爸妈妈的事一无所知，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也从来没问过，除了夏旻她几乎都不和其他人谈论，而这方面的事在夏旻那又是个禁忌。

“嗯——”婆婆点头确定，并把那个嗯字拖得老长。“少夫人和三少爷是高中就认识了的，高中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和四少爷还有其他一些朋友一起出去玩。”婆婆沉浸在回忆中，往事在她的脑海里历历在目，就像是一张崭新的光盘，连一丝刮痕都没有。

“四叔？”夏羽菲惊讶的反问。

婆婆口中的四少爷是她大爷爷也就是她爷爷的哥哥的次子，大少爷是大爷爷的长子，二少爷是爷爷的妹妹的儿子。夏羽菲爸爸还有一个亲妹妹，也就是夏羽菲的姑妈。

“是啊，那时三少爷和四少爷关系是所有小姐少爷中关系最好的。他们总是合伙干点小坏事，然后互相包庇来瞒过老爷，那时老爷可生气了。不过表面如此，老爷内心里还是很看重三少爷和四少爷的。太太总跟我说，老爷就希望下一辈能团结来管理家里的事业，而老爷对三少爷和四少爷的期望最高。唉……”婆婆原本说着还笑眯眯的，讲到后边突然又叹气起来。

“婆婆为何要叹气？”夏羽菲追着问道。“难道后来出什么事了吗？”夏羽菲心里想着，好奇继续听下去。

“没什么，只是想到太太，想到她已经不在了，只剩这些太太最喜爱的伙计们还在这儿，有点感慨罢了。”婆婆说到此处不禁有点泪眼婆娑。

“小姐，起风了，还是回去吧，不然会着凉的。”婆婆好心的劝说着。

夏羽菲起身往回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婆婆不说自有她的原因。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呢？”夏羽菲看着依旧坐在那的婆婆佝偻的身躯，那个怔怔地看着那些在秋风里摇曳的有些依旧苍翠有些已经枯萎的植物的老人，时光把她带回到了从前，曾发生过令她一生值得回忆和唏嘘的事的曾经。

夏羽菲从小在胶芜长大，只知道自家的产业挺宽的，可是她有很多叔叔伯伯，所以具体谁在哪个地方掌管哪一方她也不知道，更何况她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关于四叔的记忆也只是依稀记得那是个有着沉静哀伤面容的美男子，每次看到夏羽菲，他都会微笑着逗她玩，总是对她说：羽菲，有什么想要的四叔给你带啊。

夏羽菲总是很倔强的摇摇头说：“没有。”

四叔就捏着夏羽菲的鼻子说：“我们家羽菲真是个怪孩子。”

夏羽菲只是笑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