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陈皇身后,听见前方传来迷姿的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抬头一看,只见迷姿由萧莫搀扶着站在众人眼前,着一件浅水蓝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迷姿。”太子终于忍不住轻轻呼唤道。
一旁的太子妃闻言,浑身一震。
“太子殿下,迷姿虽然是你义妹,但是夜国太子也在,这般亲密呼唤还是不妥的。”皇后看见萧莫那瞬间沉下去的脸,微微责备了太子一声。
太子回神,“儿臣知错,迷姿妹妹远道而来想必已是舟车劳累,还是先让人带你去休息吧。”
“是呀,朕看公主和驸马脸色都很是憔悴,想必一路赶来辛苦了吧,先去公主之前的寝宫休息吧。”皇上说完,吩咐了侍婢带路,“你们两先好生休息,今晚有一个为你们二人接风洗尘的宴席,一家人聚一聚。”
“多谢父皇。”迷姿浅笑,一家人,除了太子和皇后之外,她还真没把其他人当做一家人。
太子目送迷姿离去,念念不舍的目光引来了太子妃的不满,“人都走远了,太子殿下还看什么看。”
皇后侧目,自然也看见了太子的眼神,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这是许久没看见义妹,开心得过了头是吧?”
“儿臣失礼了。”太子急忙回神,快半年时间没见到迷姿,一时间忘形了。
而此时,萧莫和迷姿已经在侍婢的带领下来到迷姿之前的宫殿,“哇,这是你的宫殿?”萧莫挑眉,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如此穷工极丽,萧莫倒还是第一次见呢。
“是我的宫殿。”迷姿点头,“不是在马车上和你说了吗,我和陈皇有交易。”看殿内无人,迷姿说话也很是自然。
萧莫看了看外面,“在这皇宫还不知道要呆多久呢,以后别叫陈皇了,我们二人已经成婚,以后你我二人一起叫父皇吧。”
迷姿抬头,有些不悦的看着萧莫,“为什么?”
“因为人多口杂。”看殿外一闪而过的身影,萧莫附在迷姿耳边道:“要不以后我们两人都这般说话好了。”
“好痒呀。”迷姿缩了缩脖子,萧莫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背,真的好痒呀。
“公主殿下,皇上有请。”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外面便传来侍婢的声音。“只请我一个?”迷姿愣住,和萧莫对视一眼,“看来阿信暴露了。”
来到皇上的寝宫之时,迷姿看着那跪在殿中的阿信,脸色稍霁,“父皇知道了。”
陈皇颇为震惊的看着迷姿,“你为何不告诉我?”没想到阿信背叛也就算了,迷姿居然也知情不报。
砰~迷姿忽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不是迷姿不说,是阿信把萧莫迷惑得神魂颠倒,我的一举一动萧莫都盯得死死的,我如何能说?”
“是这样吗?”陈皇震怒,看着一旁跪在地上的阿信。
“我,我……”阿信浑身哆嗦,她只不过是想要取代迷姿而已,同样身为公主,不,她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呀。
看着阿信吞吞吐吐的样子,陈皇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吩咐了一旁的侍婢将迷姿搀扶下去,“好孩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放心吧,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多谢父皇。”迷姿在侍婢的搀扶下缓缓退下,离去之前侧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信,“再见。”
“父,父皇……”迷姿离去之后,偌大的宫殿只剩下阿信和陈皇二人,陈皇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阿信,“翅膀硬了,想飞了?”
阿信急忙摇头,“不是这样的,阿信只是想要接近萧莫,这样能更方便我们行事。”看着陈皇那阴鸷的眼神,阿信紧张得浑身哆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陈皇阴暗的一面,表面上看着憨憨傻傻,可是狠下心来的时候连亲生女儿都能送进虎口,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是这样吗?”陈皇那漆黑而又深邃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阿信,和阿信一般的大眼睛,真是像极了。
“是的。”阿信哆嗦得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颤颤巍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