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抹黑来到从前的相府,迷姿站在月光之下,看着那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只是那彩色的琉璃瓦上再也折射不出从前绚烂的光华了。回想起以前相府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江南水乡般淡淡柔柔的雾霭,每一株花草在风里低吟那千年的情思。“爹娘,女儿好想你们呀。”
迷姿跌坐在相府门外,更深露重的,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小姐,是你吗?”瞎子福伯忽然出现在迷姿身后,把迷姿吓了一跳,“福伯,你怎么还在?”府中人儿不是全部被处死了嘛,怎么福伯还在?
福伯杵着拐杖缓缓走到迷姿身边,“老奴在相府出事一月前回家探亲,没想到这么凑巧,相府刚好在这个时候出事。”
迷姿伸出手拍拍福伯的肩,“福伯,相府没了,爹娘也没了。”如今迷姿唯一还剩下的,便是腹中的这个胎儿吧,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
“小姐呀,我听人家说小姐和公子还活着,我便在这里一直等候,没想到没等到公子,倒是把小姐您给等来了。”福伯明显很是开心,拉着迷姿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咳咳~一阵风吹过,迷姿衣衫单薄不由咳嗽了两下,福伯嘿嘿一笑,“你看我这老瞎子,连小姐生病了都不知道,小姐,我如今就住在相府之中。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进入相府,小姐要是不嫌弃,那就跟我来吧。”
“你住在相府里面?”迷姿惊呆了,这相府都被皇上封了,还怎么住进去呀。
福伯点点头,领着迷姿在一处藤蔓繁多的地方,拨开藤蔓,轻轻松松的进了相府。
“好久没能进来了。”看着眼前熟悉无比的一切,迷姿忍不住哭起来。眼前这假山,她曾经和凌越一起躲过猫猫;还有那池塘,父亲曾给她在池中种满了荷花;亭子里面,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她和凌越下棋。对每一处地方迷姿都是流连忘返,因为这里有过她最珍贵的回忆。
“老奴现在就住在之前的房间,皇上虽然查抄了相府,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里面都无人居住。”福伯轻声道,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都没人发现他。
迷姿缓缓走过一处处熟悉的地方,经过爹娘门口的时候,迷姿停下脚步,“我想进去看看。”
福伯摇摇头:“老爷房间被封了,小姐若是想要进去,还是从窗户进去吧。”他早就想过进老爷房间看看,可是他一摸之下才发现,原来老爷房门上居然有朝廷的封条。
看着朝廷的封条,迷姿是泪流满面,不过是进爹娘的房间却还要从窗户翻进去。“福伯你先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吧,小姐一个人静静也好。”福伯走出几步,忽然回头,“对了小姐,一年前曾有一个男子,潜入相府拿了一些老爷夫人的衣物,被我发现之后他却说是拿去给老爷夫人建衣冠冢的,还说是小姐您的朋友。”
“我的朋友?”从前迷姿想要给爹娘建一个衣冠冢,可是最后被人报官了,她身为爹娘的女儿连一个衣冠冢都不能给爹娘,心中着实愧疚。可是,到底是她那个朋友,给爹娘建了衣冠冢呢?
福伯点点头,“是一个男人,听口音有些不太像长安人的口音,我还听见他随行之人叫他主子,而且他随行是个女子。”
“主子,女子?”迷姿愣着,这说的不就是萧莫和青石吗?
“还没找到,都一天一夜了。”看着再次禀告说没有消息的属下,萧莫心中急成什么模样只有自己知道。
属下低头,他们已经找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可就是没有看见太子妃的身影。
“迷姿不笨,如果刻意躲避,别说他们了,连我两都不一定能找到。”青石适时的站出来,给埋头不敢答话的两个属下解了围,挥挥手示意两人快走。
“我知道,可是迷姿现在怀有身孕,我担心……”萧莫不敢将那些不好的话讲出来,怕一出口就应验了,变成了真实的事情。
从没见过萧莫这般惶恐,青石皱皱眉,“我亲自出去找找吧,或许我知道迷姿在哪儿。”同样是女人,青石祈祷上天一定让她知道迷姿的心思,猜对迷姿现在所在。
街上,人来人往,可唯独眼前的相府,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进出。自然,青石是知道这落魄的相府是绝对不会有人进出的,她也只是抱着没有的希望来试一试,要知道迷姿就万事大吉,找不到就当替迷姿看看以前的家了。
转身正要离去,青石忽然被阳光的反射照到眼睛,刺眼的光芒下,青石下意识的躲避,“奇怪,这相府荒废了许久,怎么会有东西在门口?”青石带着疑惑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簪子,欣喜若狂道:“这不是迷姿的簪子吗,看来迷姿来过这里。”
可是片刻之后,青石又沉下眸子,“知道迷姿来过有什么用,我又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小姐你看,这薏米粥可是你之前最喜欢的。”隐约间听见有声音传来,青石四处张望,奇怪,是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