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楚凌欢自是气得脸色铁青:你说是解药就是解药?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新诡计?万一服下之后,解了旧毒又添了新毒怎么办?
可如果这真的是解药,楚凌云为什么要这样做?偷走书信的人肯定是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与顾秋波勾结伤害邢子涯,他一怒之下不是应该加倍折磨自己才对吗?为何反而将真正的解药送了过来,可以让他从此彻底摆脱邢子涯的牵制?他就不怕自己之后百无禁忌,继续与他争夺皇位?
难道是因为他根本瞧不起自己这点本事,从来不曾把自己当作竞争对手?但就算如此,如果有邢子涯的牵制,自己就终生不敢与他作对,他不是可以少分这一份心吗?又或者,他知道顾秋波已经看出破绽,所以干脆送了解药来?但自己只是怀疑,并无定论啊!
各种念头此起彼伏,楚凌欢瞪着那颗或救命或致命的药丸,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琰王此时一定快疯了。”往琅王府走的路上,秦铮突然开口,“我猜他此时正对着那颗药丸抓狂,吃不敢,不吃又不甘。”
邢子涯点了点头,跟着由衷地叹了口气:“他真可怜。”
“可怜?”秦铮一声冷笑,“你若知道当年望月关一役他做了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
邢子涯一怔,楚凌云已经淡然开口:“我让你多嘴了吗?”
秦铮吓了一跳,立刻双唇紧闭。邢子涯自然不会多问,也紧跟着闭住了嘴。
不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楚凌云已经恢复了原先的从容淡定,含笑开口:“让他抓狂去吧,我就是要让他纠结个够,看他何时敢把那颗解药服下去。我跟他之间还没有到算总账的时候,先留着他。”
两人对视一眼,邢子涯顿时有些担心:“可是琰王心狠手辣,王爷不怕他再设计报复?”
楚凌云挑了挑唇:“就怕他不来。不过这次他吃了这么大的亏,没那么快卷土重来。老七心狠手辣是不错,却还不算个没脑子的,估计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不会再轻易出手。”
二人又对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琰王,你这又何必呢?明知不是对手,何必还要枉费心机?
回到府中,端木琉璃与无名正在大厅中面对面地坐着说话,见他进来,无名立刻起身见礼,楚凌云挥了挥手:“不必客气,坐吧,聊些什么?”
无名笑容可掬:“王妃正告诉我,明日可进行第二次手术了。”
楚凌云点了点头:“哦,最近夜里睡得还好吗?”
无名笑容不变,连连点头:“好得很,多谢狼王挂念。”
“那就好。”楚凌云满脸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却又十分苦恼地叹了口气,“可是我最近夜夜失眠,只好读书到天亮,痛苦得很呢!”
此言一出,端木琉璃等人不得不强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你这算是试探吗?可也太**裸了!
不过无名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显得十分不解:“这样吗?王妃的医术如此高明,狼王为何不让王妃帮你调理一下?连我如此严重的病都能治好,区区失眠应该不在话下吧?”
端木琉璃等人的眼光早已盯在了楚凌云脸上,各自行幸灾乐祸:看你怎么往下编。
楚凌云面不改色,挠了挠眉心:“你有所不知,我这失眠乃是心病,药石无效,要想痊愈,除非铲除病根。”
说着他眨了眨眼,看着无名,而这种眼神,就叫做有企图。
无名顿时恍然,连连点头:“原来如此,但不知这病根如何铲除,在下帮得上忙吗?若是可以,请狼王尽管吩咐,王妃的大恩我正愁无以为报,必定肝脑涂地。”
仿佛终于得到了自己最期盼的回答,楚凌云顿时眉开眼笑:“现在还不必,等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再肝脑涂地不晚。”
这句话说完,端木琉璃分明看到两人的眼中均有一丝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而且是那么相似。
又商议了一些手术细节,无名与诗雨便先回去歇息。看看大厅中只剩下了他们四人,端木琉璃才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猜无名此刻在想什么?”
邢子涯与秦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猜不着。”
楚凌云晃了晃脑袋:“在想我打算什么时候跟他撕破脸。”
“嗯。”端木琉璃点了点头,“想必他也已经看出你对他起了疑心,我想他接下来必定会加倍小心。不过至少在他的手臂恢复正常之前,他肯定会尽力维持表面的平衡,绝不会跟你当面起冲突。”
楚凌云摸着下巴,突然“奸笑”了一声:“想跟我玩猫腻?惹急了我,我把他的左手变得比右手还厉害,连你也治不好!”
“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