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无法淡定了。我就像在暗夜里跋涉很久的人,忽见地平线上露出第一缕曙光。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按住心跳继续问。
“我做最后一次努力,算是对过去十年的交待。现在彻底死心了。”她答道。
是这样!
我的手开始发抖,以至于写字时频频出错,费了半天力气才写完一句话:
“当初我没说一句话离开,是不想让你纠结。既然你没得到幸福,我觉得我该做点事了。”
“我知道。其实我一直没离开过你。”她回道。
我不禁热泪盈眶。分手后,我每天都在盼这句话。
我擦擦眼角,安慰她:“别纠结了,那扇窗关上,会有门为你打开。”
“但我还是有些难过。不是为我,是为孩子们。”
我问:“可以通个电话么?我很想听到你的声音,朝思暮想。”
她回道:“改天吧,今天我开了一整天会,嗓子都哑了,累得要命。”
“好吧。”我回道。
放下电话,我翻出她的照片。我琥珀色美丽的眼睛,你终于要回来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甚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这漫长的等待,非但未曾让我把你遗忘,而且在我心中你已化作一个符号、一面旗帜、一种信仰;无论我是否能得到你,我都会为你奋斗不止。
女神虽已归来,却未回到我身边。
我们的交往只限于,短信往来;甚至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没打过。
不是我不想打,而是我承诺过不给她任何压力。即便她彻底对他死心了,在她决心和我走近前,我不会向她提任何要求。
她会不会觉得我爱她不够深?
不会。我从不间断的午餐短信,除了提醒她吃饭,还提醒她我一直在等待。
既然她还没想好,我就先忙我的好了。
终于,女神约了我。
吃过午饭,我驾车来到公园。
泊好车,给她打了个电话约定见面地点。
按她的指引,我来到一座桥边,见到了久违的女神在冲我微笑。
“孩子们呢?”我走到她身旁,问。
她扬了扬小脸儿:“在城堡里玩呢。”
我抬眼望去,见两娃娃正在充气城堡里爬上爬下,大呼小叫。
我笑了笑,举起相机边调焦边说:“他们倒真是无忧无虑,羡慕他们啊。”
“我也羡慕。”她答道,“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整整八个月。最后一面也是在这里,当时我带着宝宝,你带着他们。”
“真快啊……”她轻轻感叹。
我一连拍了几张照片,停下手问她:“和他彻底玩完了?”
“完了——整个一大忽悠。”她答道,口气有些无奈:“明面上说要重建家庭,可背地里跟那个女人勾勾搭搭;他根本就不曾打算回归,只是当时还没搞定人家,又不想为离婚买单,弄个缓兵之计罢了。”
“那他现在搞定了?”
“差不多,据说都打算迎娶新娘了。”
“那好。”我打诨道,“赶紧离。你前脚办手续,我后脚带人迎亲——咱们比他动作还要快。”
她笑了:“你看我们孤儿寡母多可怜啊。快帮我找个心理医生治治抑郁症。”
我大笑不止:“就你这样还抑郁症?估计心理医生一看你,还要你帮他治呢。”
“这是假象。我心里难过着呢!”她笑得更灿烂了。
“把墨镜摘下来吧。”我对她说,“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她顺从地取下墨镜,问:“还没看够吗?”
我直视这双消失了八个月的美丽眼睛,忍不住道:“怎么都看不够——真的很奇怪,无论心中有多么浮躁,承受多少压力,只要看到你这双眼睛,我都会安静下来。”
“诶,你家桃洁怎么样了?”她问。
“她挺好的。”我答道,“这些年她很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