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所有湖头塘的学生都在学校遭受同学们的白眼,回去后难免向家长抱怨。听说湖头塘的子弟被开除,十多个年轻人冲到学校,砸了校长办公室,动手打了几个上前劝阻的老师。
当这些年轻人想逃出学校的时候,被闻讯赶来的学生们团团围住,又发生了一起混斗,最后这十多个年轻人被警察带走了。
在镇妖广场,出现了两张写有报名处的办公桌和醒目的横幅:“大量招收工人,待遇从优。”、“招收临时技工学员,保证推荐工作,学费减半。”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市民与村民将报名处团团围住,几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在维持秩序。负责登记的人每收一张表格就会问一句:“你是湖头塘的人吗?”
有好事者问道:“如果是湖头塘的人怎么办?”
“我们用不起。”负责人坚决地回答。
果然有个湖头塘的人来报名,当他回答是湖头塘的人时,负责人将表格还给他说:“对不起,我们不招湖头塘的人。”
报名的年轻人扬起拳头就要打负责人,被旁边威武的年轻人抓住拳头,挣扎半天却纹丝不动。负责人轻声说:“你再敢闹事,我们就把你送公安局去。”
胡解语陷入了无边的烦恼之中,市民广场前的静坐,没有半点效果。给他大笔现金的人信誓旦旦地说,陈青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只要发生**,政府肯定会很爽快地掏腰包。只要不吵不闹,政府对这样的群体事情,根本就没有应对之策。并且法不责众,谁也拿村民没办法。
市委、市政府果然对静坐的村民束手无策,并且还派警察维持秩序,令胡解语非常得意。只是在省政府的静坐没收到任何效果,而领头的胡求回来后就不知去向,胡解文也吓得再也不敢出面,胡解语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最近两天,村民们都在抱怨,尽管每天都在胡解语手中领取了补助,但民不与官斗的思想在村民心中根深蒂固,大家越静坐心里越慌张。
家里有学生在城里读书的,知道孩子在学校遭受白眼与歧视,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而更多的村民反映,只要说出自己是湖头塘的人,吃饭没人理,很多商店也不肯卖东西给他们,眼看有很好的招工和进泰安技工学校的机会,人家就是不要湖头塘的人。
有几次受到白眼的村民与市民发生争执,强横惯了的村民挽起袖子想动手,却被愤怒的市民吓得灰溜溜地逃走。以前很少齐心的小市民,这次铁了心要与湖头塘的村民作对。
今天发生在市民广场上的冲突,胡解语终于明白了,自己策划的这场静坐,已经变成了安平的笑料。胡曼支与胡曼罗等老人坐在胡解语家中长吁短叹。
“大家回去吧,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以后也不再闹了。”胡解语灰心地说:“只要我们收手,政府不会追究大家的,放心吧。”
几个老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心里很不踏实。
第三天,这几个老人聚集在胡解语家,喝了两天闷酒的胡解语不高兴地说:“大家这是怎么啦,还想来领钱吗?”
胡曼支骂道:“你这个家伙,脑袋钻到钱眼里去了。十多个后生被抓到公安局,现在还没有放出来;好几个学生被开除,其他的学生嚷嚷着要转学,但转到别的学校就能好受吗?镇妖广场的招工和招生还在继续,就是不要我们湖头塘的人,你可把大家害惨了。”
胡解语大叫道:“你们不都对政府有意见吗?工程没捞上、沙石水泥生意做不进去、胡解文的风水宝地收不回,连成本都搭进去了。我好心为你们办事,到头来都怪在我的头上,我怨谁去呀?”
“我们湖头塘的人在安平成了过街老鼠,不解开眼下的结,你想大家会怎么看你。”胡曼支冷静地说:“把我惹急了,我离开湖头塘,但你们怎么办?”
胡解语沮丧地说:“大伯,我认裁,再不玩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但眼下的情况,只有你老出面才能挽回局面呀。”
胡曼支冷笑道:“你干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我们几个老家伙出面没能解决问题,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胡曼支等人走后,胡解语气得接连砸了几个茶杯。但他心里很不踏实,发动汽车向城里驶去。
离开胡解语家,胡曼支就领着几位老人来到市委,何杏花将他们带到市委的小会议室,丝毫没有歧视他们的表情,令胡曼支等人顿时轻松下来。
“我们想见陈书记,请何主任替我们安排好吗?”胡曼支没有了往日的气势,轻声软语地提出要求。
何杏花脸上带着职业般的微笑说:“胡老先生,陈书记正在接受上级领导的约谈,恐怕没时间与你们见面。不过市委已经有了决定,由纪委的黄群书记负责处理你们的事情。”
“黄书记出面。”胡曼支听到这个安排,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受胡奎的影响多年,胡曼支怎么会不知道纪委书记是干什么事情的,但他不能不接受这个现实,硬着头皮说:“黄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想尽快与黄书记见面。”
“请稍等。”何杏花款款走出会议室,没多久,黄群进来了,他的一番话,让胡曼支感觉掉入冷水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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