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想法，注定磨难重重。

除了叶飞、袁媛没有发表意见，部务委员没一人赞成，众口一词，全都替李节抱屈，说他是在某些领导的高压下，不得不做出这个姿态。

谁也不与陈青云硬ding，只是用软绵绵的招数对付陈青云的提议，什么时机不成熟、什么难以确定衡量标准、什么组织部不该管得太细，不一而足。

陈青云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比制定第二步改革方案还难。

不是每个人都会大公无私，无论贩夫走卒、还是高居庙堂的贵人，心里藏着小九九，说出来的话却冠冕堂皇。

就算陈青云有充足的理由，面对绝大多数的人一致反对，陈青云第一次感觉到无力感。这是陈青云身为部长、大权在握，而不得不屈从于大数人意志的无力。

这段时间顺风顺水，让陈青云的内心踌躇满志，没有做过细的工作，失败在所难免。

陈青云再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原因在于他小看了这些身居庙堂的人，以为大家都像他一样，一心为公。

好长时间了，陈青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满腹心思地回家。失败滋味很不好受，就算陈青云达到超然物外的境界，同样不免受意外的失败打击。

受打击的根本原因，在于陈青云很在乎这件事。他想通过推荐连带责任，强化各级官员的荣誉感，不要收完钱就胡乱推荐干部、或者只使用身边的人，根本不顾自己推荐的人，德性如何。

既然坐上组织部长的位置，明白官场中的陈规陋习，陈青云一门心思打破这些的东西，不料将拳头打出去，却一拳打在棉花上。

从省委大院到紫龙湾小区，也就几十分钟的路程，陈青云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已经将推荐连带责任的事情想明白了，只是心中有些不舍，脸上的表情仍然很凝重。

回到家中，乔月已经做好了饭菜，王菲与莫少炎看着陈青云心思重重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招呼陈青云赶紧吃饭。

近几年，陈青云的功力飞涨，心境远在普通人之上，很少有事情能让他烦恼，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今天满腹心思，让深知陈青云的王菲与莫少炎感到惊讶。

“喝点酒吧？”王菲没有直接询问陈青云有何心事，绕个圈子引导陈青云说话。

乔月吃过两碗饭就下桌，餐桌上只剩下陈青云与莫少炎、莫老太太、王菲四人。

陈青云明白王菲的心意，感激地朝王菲笑笑，表情马上恢复往日的神态。

乔月下桌后，当即取来四瓶极品醴泉原浆，分别给桌上的四人倒满，回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陈青云端起酒杯，与王菲等人轻轻相碰，仰头一口喝完，随后将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王菲与莫少炎。

王菲没有在体制内干过，但她自小耳濡目染，都是体制内的事，明白其中的道道。

“青云，你的出发点肯定没错，但这是犯众怒的事，难怪会碰壁。”

陈青云没有正面回答王菲，而是转向莫少炎：“老爷子，你看呢。”

虽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但陈青云还是想听听莫少炎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