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不答,却再一次抬头望向明月,刘中秋站在他身后,看着天上这一轮满月,心中也是若有所思。
“师弟可知,谢师弟此番未曾与魔门中人照面,便已吃了大亏,魔门中人借了妖族之力,势不可挡,此番征讨非但徒劳无功,恐怕还要损兵折将,血流成河了。”
刘中秋听闻谢望云吃了大亏,心中也是一惊,上次他见到谢望云时,对方神色自若,谈吐间毫无受伤痕迹,没想到竟然吃了暗亏,“既如此,师兄何不劝怡亲王爷收兵回营,另做打算?”
韩元苦笑,“退?却往何处退?我等退上一步,那妖族便要前进一分,魔穴已开,气运在那魔门,天下玄门俱都要遭逢大劫,区区一个大梁国又算得了什么?师弟,退无可退,此乃命数。”
刘中秋万万没想到韩元竟会如此说,一时愕然,半晌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韩师兄,难道你我就如此坐以待毙么?”
韩元摇了摇头,“魔门虽然应天时而起,但天道有常,他们如若一意孤行,恣囘意妄为,迟早要自食恶果,至于征讨一事,非我玄门一家之事,此乃大梁国土,你我都是大梁国世家子弟,一切尽人事,看天命吧。”
刘中秋听了韩元这番话,不喜反忧,以韩元父子的实力,在世家之中也是少有,他们都如此悲观,对此事无能为力,看来真的是劫数到了,没想到大梁国数百年基业,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刘中秋虽是出家人,但久居世家,与缥缈派来往甚少,就算躲回门派之中,恐怕也难有他的立足之地,再说他刘中秋又怎会是那等样人?为今之计,便只有跟随韩元或者说是韩家,与这些妖魔周旋到底了。
梁言武这几日在帐中简直是如坐针毡,宋德胜始终不传军令,眼看北胜洲妖族一天天逼近,这几日已与赵玉刚他们的左路军交上了手,赵玉刚依照梁言武之言,坚守不出,就算如此,也是损失不小。
北胜洲的妖修们力大无穷,又皮坚肉厚,寻常弩箭根本伤他们不得。东星滩外距最近的府县也要数百里之遥,如此下去,莫说粮草无法接济,便是营中的兵器也不够用了。
梁言武正无处计较,侍卫却入内奏报,“禀将军,右路军周海将军求见。”
梁言武知晓周海此时来到,定是为了北胜洲妖族之事,他虽然心中烦闷,但周海远来,却不能不见,“知道了,待我出帐迎接。”
“不必了,梁将军,周海是不速之客,自己便找上门来了。”梁言武话音刚落,周海一掀帅帐大门,竟是未经允许,自己闯了进来。
梁言武见周海擅闯帅帐,心中虽有些不快,但脸上却笑容依旧,“周将军乃是稀客,左右快与周将军奉茶。”
周海一屁.股坐在梁言武身侧,连连摇头,“梁将军,你我是多年的朋友,这些俗套就都免了吧,梁将军,若非事情紧急,周海实在是不愿登门求教。”
“周将军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来,梁某如有不是,定当改正。”
周海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梁将军哪里来的不是,就算小有纰漏,也自有怡亲王千岁与宋老将军在上,周海哪里有这个资格,只是右路军眼看就要断粮了,偏偏妖族又近在眼前,如若妖族一旦攻了过来,粮草不足,军心不稳,周海却拿什么与妖族一战?”
周海所说的都是实情,梁言武自己便是中路军统领,这些情况他如何又能不知?只是他不过与周海一般,都是区区统领,朝廷不发援兵,他又有什么办法?
梁言武听周海说完,不停苦笑,“周将军心急如焚,梁某哪会不知,只是梁某的中路军何尝不是如此?再如此耗下去,就是拖也将这数千将士拖垮了。”
周海闻言一拍大囘腿,“怡亲王与宋老将军早已在几日前便得了消息,军情如此紧急,他们也就么个章程么,前方将士浴血奋战,这后方断粮,这仗我周海是没法打了。”
“周将军且息雷霆之怒,据我所知,赵将军的左路军已与妖族接上了,损失不小,你我两路的情况比赵将军要好上太多了,梁某虽有心亲自去一趟黄金大帐,面见怡亲王与宋老将军,向他们当面陈说,奈何梁某乃此地主将,轻易不敢擅离啊。”
周海知道梁言武说的也是实情,他来寻梁言武,本也没有要让梁言武难堪的心思,只是他久经沙场,眼看照此情形下去,三路人马定要被拖垮,这才亲自找上门来。
周海略一沉吟,突然眼睛一亮,“周某倒有计较,也不知道行是不行?”
“周将军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周海冲梁言武一抱拳,“梁将军若信得过周某,便让周某暂掌将印,想必一日之内,那些妖族不会攻击中路大军,如若他们真的来犯,周海也愿以项上人头保中路军一日平安,不知梁将军意下如何?”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