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雪茄呢?”
“你们家裴大少爷拿走了。”
“什么?”
申璇望着辛甜伸手指着正宴厅的大门的方向,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强盗!他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他说他跟你说过了。”
“他是个骗子!”
“我也搞不明白,他手里明明有我外公喜欢的一个现代名家的真迹,为什么还要拿走你的雪茄?他也不是没带礼物的人啊。”辛甜却将话题一转,撞了撞申璇的肩,“阿璇,改天约你老公吃个饭啊,把那名家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申璇瞪了一眼不争气的辛甜,“你有点出息好吗?我被打劫了,你知道吗?”
辛甜摸了摸耳垂上的夸张几何形状的野性味道的耳环,“你要搞清楚,是我被你们两夫妻打劫了,那雪茄是我的啊。”
...
申璇进了正宴厅的时候,突然感觉一个G城大上了天,有时候到处办事都找不到人。
可是一个寿宴,这些可以帮你办事的人全都扎堆似的聚到了一起。
这就是权利吧?
她看到了林致远。
林致远和裴锦程站在一起,而他们围着的一个人,是今天的老寿星。
女人都分成了另外一拨,并没有谁去靠近某个男人。
辛甜说,G城的富人圈是一个典型的男权社会。没有人会提出来不娶妾,因为提出来,就破坏了他们的权益。
她苦笑了一下。
辛甜来到这里后,总是一阵阵的找不到人。
她得把这个女人找出来,早知道裴锦程来,她就不来这个该死的寿宴了。
...
“锦程啊,致远多次跟我提到你,很欣赏。”莫锡山今天穿的依旧是刚正笔挺,挂满了代表他荣誉的军装,他的手背在身后,手里捏着的,是一盒古朴木盒包装的雪茄。
“那是林书记过奖了。”裴锦程看了一眼林致远,笑道。
“过奖也好,谬赞也罢,他提及的欣赏的人,很少。不过啊,你爷爷这人,我不喜欢。”莫锡山停了一下,裴锦程面上谦逊的笑意并未因为这一句尴尬的话而顿住。
他早就知道爷爷跟莫锡山不太和气,这都是以前裴家气焰太旺造成的后遗症,裴家以前因为二爷爷的关系,风头一时无两,裴家军政界的势力一倒,那些曾经平起平坐或者差不多的人都开始将对裴家以前的不满表露了出来。
莫锡山跟爷爷两人不来往,怕是多少有些不愉快的口角。
所以莫锡山过寿,爷爷是大概知道,却也不问及。
他有时候想想,老年人的自尊心,兴许比年轻人还要来得强烈。
他又何必去多说什么?
“咦,你纳的那房妾,是白家的那个小姐?”莫锡山又提一句。
林致远一直当着陪衬,鲜少说话,顺着莫锡山目光看过去,看到白立伟正领着白珊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他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裴锦程。
裴锦程看过去的时候,眸里深幽似井,看不到任何的情绪,“现在只是住进裴家,还没有注册。”
“你跟白珊是从小一起大的啊,怎么就成了妾?哦,我知道你爷爷以前给你娶了个太太,但是没请我们这些人,那时候你爷爷拽得很,看不上我们这些人。”莫锡山酸不溜啾的说完这一句,看着裴锦程撇了一下嘴角。
裴锦程摇了摇头,居然露出憨厚的一笑,“莫爷爷,您还不知道吧?我当时是因为成了植物人,所以我爷爷才对外封锁了婚讯,这种苦啊,只有有孙子的人能明白,我其实都无法真实去体会当时他的心情。”
说完这一句,裴锦程长吁一气,叹了一声,目光抬起之时,掠过莫锡山的时候,眸里突然一闪而过的水光。
林致远是不意裴锦程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知道裴锦程当了几年植物人的人并不多,他应该算为数不多的几个,那他今天把这个话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莫锡山听闻是这样的原因,突然一怔,“难怪啊,这么大的事,还说裴家大公子生了什么病,足不出户………可苦了你爷爷。”
“那你的太太?”
裴锦程笑了笑,“也来了。”抬手扶在莫锡山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莫锡山听后,哈哈大笑,“哎,你们年轻人啊。”
其实这寿宴,大家都不太摸得准,比如谁会是莫司令身前的红人。
林致远,或者裴锦程?
好象又不是,莫司令和谁都要说上几句。
白立伟已经领着白珊走了过来,白珊见到莫锡山,乖巧的鞠了一躬,“莫爷爷好。”
“诶,珊珊啊。”莫锡山轻轻拍了拍白珊的肩膀,看着白立伟道,“立伟啊,珊珊现在身体可比前两年好了。”
“是啊,这几年锦程身体不好,我们珊珊难过得吃不下饭,现在跟锦程好了,她这肉啊都长起来了,哈哈。”
裴锦程没说什么,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林致远从莫锡山的左边离开,绕到另一边,不去打扰莫锡山和白立伟谈话,轻轻靠了一下裴锦程,又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精彩啊,我什么时候不从政了,也学学你,享享齐人之福。”
裴锦程微瘪了一下嘴,“你还在继续从政吧,少了你人民少福址。”心里却厌道,谁想享这种福谁来享!
人越来越多的聚到一起,开始还客套着什么礼数的也愈放愈开。
裴锦程目光向四处撒去,想要把一条叫“申璇”的鱼给捕过来。
在停车场时邱铭俊不分场合的搭上申璇肩膀的情形一直在他面前重复。
他吐了口气,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暂时不需要他继续呆着。
林致远在他耳边轻声道,“去吧,我跟老司令说。”
他点了点头。
正宴厅的地板是大理石,皮鞋踩在上面都有清亮的响声,现在是人多了起来,起初人少的时候,会有很空旷的回音。
裴锦程脚上的皮鞋声音让他听起来有些烦,申璇不在正厅,还在室外吗?
这女人今天晚上如果再继续跟他怄气,他不介意再好好拆她一次骨头!
五脏里的火烧起来,现在肺都快炸了!
看似坚沉的步子却伴随着根本不均匀的呼吸,走出正厅看到的是落日被掩,天边只有淡淡橙光,室外不过寥寥数人。
..
申璇拉着辛甜准备往宴厅里走,“你叫我来的,你却不陪我!”
“我有事!”辛甜一个劲的往后望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有事也得陪我,谁叫你让我来的!!”
辛甜的眼睛一直都在四处乱找,突然眼睛一亮,高跟鞋一跺,便将鞋跟跺进了草坪,用尽力气阻止了申璇继续拉她,抠开申璇的手便跑,“阿璇,你等一下我,我有点事。”
那边一对男女正从喷泉池那边走来,一路走得有些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男人高昂的身躯裹着军装,一张俊脸配上他麦色的皮肤,是钢铸一般的铁血深刻,他身边的女人时不时的勾着唇角笑,但他的表情至多是轻抬一下眉,似乎天性如此的冷酷。
辛甜在那对男女面前刹下车。
呼了口气,才风情的一撩发,完全不介意方才她的高跟鞋跺进草坪的时候,后跟沾满了泥。
“哟!女朋友啊?介绍一下啊。”辛甜的笑容风情遗落,美不胜收。
那男人不悦的皱了一下眉,“你不去正宴厅里,跑来这里干什么?”他的声音即使是这样冷冷的带着疏离的训斥,也依旧是微磁的好听。
申璇追上辛甜的时候,也是直喘气,拉住辛甜的手臂,就开始拖拽,“陪我进去!”
“申璇!”追来的裴锦程一把扣住申璇的手腕,用力一捏,不准她逃。
站在军装男人身边的女人一时呆愣,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两种不同的手机铃声一前一后的响起。
裴锦程看了看来电。
辛甜面前穿着军装的男人也将手机拿了出来。
“喂。”
“喂,你哪位?”
几乎在同时,两个男人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目光不期然的撞到了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周遭寒气一片!!无形中一种叫剑拔弩张的气息在漫延!
裴锦程怎么可能忘记那个男人的声音?
小心肝?
真不嫌恶心,这么大个男人,有脸叫小心肝?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