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伟也不似从前那般咄咄逼人,似乎刻意的在敛在脾气,更或者以前的咄咄逼人反而是他不自信的表现,如今这般闲淡,倒显得他有了很强大的底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又往书架那边走去,笑道,“你们年轻人总有一些离经叛道的道理,你们只管自己高兴,可有想过我们老年人的感受?”
书架前白立伟背对着裴锦程,将钥匙串上的钥匙选了一枚,钥匙套进抽屉锁口里,“我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想抱一下孙子,又不过份,你们把孩子生了,我们会管,保姆也请最好的,还有什么早教的,这些都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管生就好了。”
裴锦程听着白立伟说话,怎么都觉得高兴不起来,不是因为白立伟老是提及生孩子这样的事,而是白立伟的口吻,让人听着有些竖汗毛的感觉。
并非他有被害妄想症,而是他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比以前更了解白立伟了,曾经接触太少,没有谈及过利益,反而容易忽略一个人的缺点,这一年看惯了白立伟趾高气仰的姿态,这时候对方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和善语气说话,他是真不自在了,“说是生下来不管,哪有不管的道理?只是想等玩够了,以后多花些时间在孩子身上罢了。”
白立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一边走,一边将绕线一圈圈的打开,走向裴锦程,在他侧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叹了一声,“锦程,老爷子年纪也大了,我和你爸爸这些人倒还好,怎么说也就是五十岁左右的人,你们再怎么玩,就算玩个二十年再生孩子,我们也等得起,可是老爷子都多大岁数了?怎么等得起?”
裴锦程牵强的扯了一下嘴角,微有不满的说道,“我倒觉得现在百岁老人多的是,爷爷二十年后也就在这个范畴以内,怎么会等不起?”
白立伟不禁尴尬,笑起来也是尴尬难掩,“锦程啊,你别误会爸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爷子当然要万寿无疆的!”
“嗯。”裴锦程应完后,将视线落在白立伟放在他面前的纸皮卷宗袋上,这样的纸袋一般来说政aa府单位用的多,他去过林致远那里,那地方这种卷宗纸袋也是不少。
白立伟顺着裴锦程的目光看到了自己面前的文件袋,又笑着拿起来,捏在手上,“锦程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件事。”
裴锦程心里警钟敲响,却俊眉微扬的坦然道,“什么事?”
“二十年前,我们G城有个帮会,叫永泰会,这个帮会势力很大,但是十九年前,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永泰会慢慢衰败,居然被连根拔起,永泰会二当家尸首异处,大当家在复仇的过程中又惨遭杀害,祸及满门。”
裴锦程俊眉依旧不动声色的扬着,身躯往后一靠,原本很有礼貌的坐姿换成了二郎腿跷着,气势徐徐上升,像在听一个传奇故事一般,“永泰会?好象是听说过,不过我那时候还小,记不太清了。”
白立伟摇了摇头,反驳道,“你那时候也不算小了,十一岁的孩子都上初一了,小学四五年级的男孩子都会学古惑仔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永泰会?”
裴锦程不以为意的耸了一下肩膀,“那也只能怪我孤陋寡闻了,从小裴家的孩子都管得很严,古人古诗知道的不少,但古惑仔,还真不知道。”
“那锦程得回去好好问问老爷子,关于这个永泰会的事,他老人家一定知道不少。”
“哦?”裴锦程轻轻一笑,意有所指的问,“是吗?那我还需要问爷爷一些什么问题?”
“其实永秦会并没有完全灭掉,有知情者,尚在人世,说是知道当年参与灭永泰会满门的主谋。”白立伟说到此处,眸子眯起深深的笑意,“这案子虽然以黑帮门派之争早早结案,但是若这件事牵涉的不是黑帮之间的相争,而是表面看着光鲜的豪门,实则与黑暗势力紧紧相连,从而连手除掉永泰会的话,这一事件被牵扯出来,怕是会激起很大的风浪啊!”
裴锦程心底的风浪已经不小,永泰会他是听过的,二十年前他也有十岁了,永泰会淡出过后的几年还有人说起过,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用明说,他也知道白立伟今天说这番话是针对裴家的,“事情过了那么多年,能起多大的风浪?”
白立伟看着手中的方件袋,复又看向裴锦程,叹道,“难说啊,永秦会的事情还有知情者,说不定还有幸存者,这消息一旦放了出去,如果幸存者提出要求司法介入调查呢?”
“这似乎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白立伟站起来摁住正欲起身要走的裴锦程,正色道,“这表面上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可这和老爷子有很大的关系,和老爷子有关的事情,能和你没有关系吗?”
裴锦程凤眸淡眯一瞬,“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还是不要拿来说了。”
“若有真凭实据呢?若我说,当年的知情者的信息我也有呢?”
裴锦程心下猛地一沉,眼底风暴忽卷,沉冽的凤眸中被乌云狂浪所盖住的还有重重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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