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她是你的……”上官橙忍不住开口。
“名义上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李月薇面色一冷,“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她是她妈妈带来的孽种!却夺走了我爸爸所有的爱!”
上官橙拧紧眉头,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中间会有这样的纠结往事。而文晴,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些?是出于自尊心,还是怕她为难?
上官橙心里针扎般难受,因文晴替自己考虑了这么多而难受。
“你妈妈,见过文晴?”上官橙问。
李月薇冷笑:“你相信吗?我妈妈绑架过她。”
上官橙一凛。绑架!她当然懂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妈快不行了的时候才告诉我当年的事。她说那时候她怨我爸无端抛弃了我们母女俩,几次三番地想找我爸掰扯清楚,但是我爸就是不见她。后来,她没办法,只好抱走了文晴……其实真谈不上绑架,我妈好吃好喝好玩地哄着她,只盼我爸能出面好好谈谈。但是我妈后来就后悔了,她说她看到文晴可爱的样子就不忍心了,我妈说‘三岁看老’,文晴天生就有一种把开心传染给别人的能力。我妈说文晴当时很小,根本不知道危险,就知道傻吃傻玩的。呵呵,原来她从小就是个傻蛋!”
上官橙不悦,亦不语。
“呵,我知道,我说她傻你不喜欢听。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损她了,”李月薇话锋一转,“我常常觉得心里不平衡。论外貌,论心智,论出身,我哪一点不如她?为什么老天爷就对她这么好?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她?她不过就是个没心没肺爱冲动,又没轻没重的傻蛋,凭什么老天爷把我本该得到的父爱和无忧无虑的生活都给了她?就连我妈妈,都因为她的可爱而心软了……”
李月薇说着,倔强地别过头看向窗外,不愿让上官橙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眶。
上官橙盯着她的侧脸,无言,半晌才幽幽地道:“聪明才智从来不是她所擅长的,可她有一颗能暖人的心,让每个靠近她的人都觉得被捂热。”
李月薇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你和她相识十年,才会这么了解她吗?”
上官橙闻言,心虚地侧了侧脸。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上官橙的侧脸,李月薇伸手探到自己的衣领里,拉出挂在脖颈下的玉牌。
“你是为了这个才接近我的吧?”
上官橙惊诧地看着她。
李月薇瞬间明白自己猜对了,凄然一笑:“我果然猜得不错。”
上官橙无言以对。
“你和我头两次见到的时候相比,变化很大,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李月薇的眸光愈发温柔沉迷,“却也更吸引我,让我……难以自拔……”
这样突然而直接的告白,让上官橙措手不及,她不愿对方误会,抢白道:“我不是……”
李月薇挥手打断了她:“我懂!我知道你只是为了这个才接近我的,不是因为我这个人……。”
她说着,摘下脖子上的玉牌放在上官橙的手心里。
上官橙错愕地看着她,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拿去吧!既然你想要。”
“为、为什么?”上官橙语结,“这是你祖传的……”
“是我祖传的,”李月薇点点头,“我妈跟我说过,她的祖上可以追溯到唐代的时候,让显赫家族的初祖是大唐高祖李渊,后来一代代传下来,直到唐玄宗李隆基那代……”
“李、李隆基!”上官橙手一抖,险些把手里的玉牌扔在地上。
李月薇,她不是太平的后人?!
“呵,没想到吧?”李月薇笑,“我刚听我妈说的时候也被吓了一大跳。这块玉牌,我妈说,是先祖李隆基因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后来一代一代传于后人,意在佑护子孙平安康乐……你看这个镶金的一角,原本是‘寿考’两个字,连起来念就是‘寿考绵鸿’,一句吉利话。”
上官橙倏地攥紧掌中的玉牌,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好个李隆基!这玉牌显见是你逼死你的姑母抢夺来的,还不知廉耻地传给了后代!还说什么“佑护子孙”?恐怕“佑护”是假,炫耀是真吧?逼死太平让你很得意吗?!
“上官?”李月薇唤她、
上官橙恍然醒过神来。若说之前她还犹豫几分,此刻她已没有半分犹豫——
这块玉牌,是属于太平的,却被李隆基及其子孙霸占了一千多年;现在,她有权利替太平收回。
上官橙捏着玉牌,冷冷地扫了一眼李月薇:李隆基的后人。
她知道李月薇是无辜的,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厌恶。
李月薇看着她,暗叹,眼中不由得生出留恋与失落。
“我不知道你和这块玉牌到底有什么渊源,想必问你你也不会说的。就送给你吧。反正……我也快用不上了。”
上官橙不解其意,什么叫“我也快用不上了”?但是,她着实不喜欢承李月薇的情,遂抬起头直视李月薇。
“我只是……让它回归真正的主人罢了。”
李月薇怔了怔,凝着上官橙明丽的容颜,忽的释然一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