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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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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遥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等等!等等!”萧然没有理会他,而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连摆摆手自言自语道:“与其说眼神会暴露人的内心,不如说习惯会体显一个人的性格……这么说来……”

姜遥知道他快悟出一些事,于是没有出声,人的思维一但被打断再想联结就难了。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萧然打了个响指道。

“你知道谁是凶手了?”姜遥皱眉道。

“这倒没有,不过,至少我知道对方下毒的手法了!”萧然嘴角不由地翘了翘。

就在萧然恍然大悟之时,城堡另一边的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

魏征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几小时前这里还有一座木桥,现在却只剩下两个断裂的木桩杵在地上,再往前一步就是悬崖,山坡上的泥浆碎石像洪水一般堆积在路边。

“是泥石流!”关越喊道。因为暴雨的关系,下山的唯一出路被随之而来的泥石流冲断,日落山庄彻底成了一座被孤立的城堡。

人算不如天算!魏征南一拳打在路旁的一颗树上,树叶纷纷震落下来。

“我们回去吧。”沈西关平静地说道。意外已经发生,愤怒也无济于事,众人只好冒雨往回走。走过城堡前时,莫杭看了看一旁的停车场,几辆车还没有被遮上防水布。他不经意瞥了瞥沈西关的奥迪a6l车顶,立刻就愣住了。车顶上有一团奇怪的泥迹,被雨水冲刷已经模糊不堪,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人的脚印。

【2点08分日落山庄】

古堡之夜的九位成员聚集在餐厅,每个人都坐在之前晚宴时的位置上,只是最上面的主座空着,仿佛是幽灵坐在上面。

“既然你认为晚饭里没有毒,那你说说凶手到底是怎么给我们下毒的?”关越很好奇这个年轻的大学生能说出什么样的推理。“下毒的手法是我偶然发现的,下毒的人显然对我们每一个人了若指掌,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凶手,我对他的洞察力真的是佩服之至。”萧然站起来说道,“我们每一个人中毒的方式都有所不同,但却都是因为同一件事物。”

罗伯特问到:“是什么?不是晚餐吗?”“是邀请函,那张代表死亡的黑色邀请函。”姜遥冷不丁答道。

“没错,那黑色的邀请函正是引导,而真正让大家中毒的是我们每个人的习惯。”“这又怎么讲?你可不可不要兜圈子?”欧阳倩不耐烦道。

萧然指向默不作声的青兰说道:“首先,兰姐常年住在欧洲,对方却没有用电子邮件发出邀请,因为寄信是个幌子,只有这样那盒掺杂有蛇毒的巧克力才能地飘洋过海,顺利地被送到兰姐面前。”

“就算巧克力有毒,凶手怎么确定她一定会吃呢?”关越质疑道。

“晚餐过后的咖啡兰姐一口也没碰,所以我觉得她因该喜欢喝茶吧。爱好品茶的人一般难得吃糖份过多的食品,所以面对一盒中国寄来的巧克力时,她也会忍不住尝一尝。”萧然看向青兰,后者略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大叔,你有一个习惯,没有用处的废纸你都会用火烧掉,你焚烧的邀请函想必被人特殊处理过,在纸纤维中加入蛇毒,一但点着毒素就会弥漫在整个房间的空气里。”

魏征南没有否认,烧毁信息是在征战年间就养成的习惯。姜遥道:“原来如此,我和魏爷同处一室,自然也中招了。”

萧然接着推理道:“罗伯特和西关兄的方法最直接,你们都有抽烟的习惯,自然也就不会想到那包放在柜台上的烟被人动了手脚。”罗伯特一听,这才后悔自己的大意。

“而关越大概是因为喝了有毒的矿泉水吧。”这次换青兰捂住嘴巴了,因为是她给关越倒的水。

欧阳倩冰雪聪明,此时已经猜到九成,连忙一把扯下胸前的百合胸针扔得远远的。萧然表情严肃看她着道:“我刚开始就觉得你的胸针不对劲,只是没想到里面会藏有雾性毒液,在你佩带的时候,毒素就会慢慢散发。”

只剩最后一人未讲,就是萧然自己。

“那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中毒。”莫杭问道。萧然叹了口气:“毒液其实就被涂在邀请函表面,只是我当时忽略了那种奇怪的手感。你没有碰里面的卡贴所有没事。”

“皮肤渗入也行?”关越惊讶道。欧阳倩瞄了萧然一眼,笑道:“当然不行,原因很简单,是因为这位侦探小哥也有个坏习惯-喜欢咬着指甲思考问题啊。”

一句话正说中要害,萧然有些狼狈不堪,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魏征南敲了敲桌子,正色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桥梁被泥石流冲毁,天亮还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而且现在到了这一步,云南是非去不可了!”

【3点15分日落山庄】

漫长的黑夜仍在继续。

就在古堡的客人们各怀心事地睡下不久,一个黑影悄悄起身,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摸黑朝门口踱去,正是我们的小说家-关越。

“你干什么?”呲的一声眼前亮起一道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打火机映出了魏征南写满沧桑的脸。

“吓坏我了你……”关越舒了一口气,“怎么不点灯,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魏征南老鹰一般的眼神直盯着他,火焰几乎要贴上他的眉毛:“你起来做什么?”

关越被他看得发毛,支吾道:“你刚才……算了……我来换班。”

“时间还没到呢……”魏征南口气松了松,关掉了打火机。

沉默了片刻,关越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这一干人,素不相识,真的要贸然去云南?”黑暗中的魏征南沉吟道:“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少装蒜!”关越突然把音量提高了一倍,然后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声道,“你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你所说的能解蛊毒的彼岸花,学名叫红花石蒜,那不过是一种比较稀有的观赏花罢了,上海就有买的。你说它能解毒?真是痴人说梦。”

“说够了没有?”黑暗中关越只感觉到一个*的拳头猛地抵在胸口,“你给我听好,现在人心惶惶,这样说不过是安稳军心,的确,我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也决不是信口开河。巫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猜疑。几个小时之后云南之行就要开始,如果你不想出大乱子,就最好学会保持沉默。”

关越一时语塞,他一把挣脱了胸口的束缚:“但愿命运之神会证明你是对的。”

“命运?哼!我从来不信命运……”说完之后两人回到原位躺下,不远处的萧然翻了个身,咂着嘴,似乎还在梦里。

后半夜终于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对于大多数人还是值得欣喜的。

当欧阳倩醒来时,正迎上暴雨后清晨的阳光,餐厅的窗户不知被谁打开,扑面的一阵清爽让她感觉很舒服-该死的惊魂夜总算是过去了。

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沈西关和关越正忙着把那个大装备箱抬到餐厅里来;魏征南似乎一夜没睡却没有丝毫的倦意;相反,莫杭的头枕在罗伯特腿上,两人竟还在呼呼大睡。

青兰正在一旁对镜梳妆,发髻被解开,如瀑的秀发披在肩头,让欧阳倩好生羡慕:“青兰姐,好漂亮的头发。”

“谢谢,你叫小倩对吧?你的头发都睡散了,来,我帮你打理一下。”说罢便不由分说把欧阳倩拉到窗前坐下,怜惜地托起她同样柔软的长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欧阳倩定了定神,镜子里除了自己清秀的面容外,还有站在餐桌旁一面打着哈欠,一面研究信纸的萧然。

“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你的家里人呢?”

一提到自己的家事,欧阳倩的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家里人?他们才不会管……我留在家里只会碍眼;我走了,她舒服,我也舒服……”

青兰听得半懂不懂,只认定她是个和父母赌气离家出走的叛逆女儿了,知道这种情况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多嘴。

没多久,女生们梳妆完毕,欧阳倩小心地别上了镶有红宝石的发卡。魏征南说是要开会,一脚踢醒了两个睡懒觉的人,姜遥也从外面回到了餐厅。

“早上好。”萧然揉揉眼睛打了个招呼。“兄弟,困成这样,昨晚上干嘛去了?”欧阳倩道。

“别提了,昨晚连夜向一个朋友求助,被骂得狗血淋头,不过总算有了些眉目。我这就给大家解释一下……”

众人陆续围到餐桌前,萧然打起精神,翻开一个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说道:“南诏是古称,唐朝的事情。公元8世纪,云南被六大部族占据,蛮王皮逻阁一统六诏,建立了一个强大的由少数民族构成的地方政权,因为方位在南,史称‘南诏’。关于这个古国的史料记载不多,大都是东拼西凑来的。据说南诏建立了农耕文明,而且有相当发达的冶炼技术,追溯起来,应该是西汉时滇国的后裔。”

关越打断道:“这我知道,听说南诏建国之初曾得到玄宗李隆基的大力支持,所以一直都向唐称臣,偏安一方。”萧然点头道:“不过这些和我们没几分钱关系,我下面讲的可就是野史了。”

“这年头果然还是野史比正史管用啊,什么专家学者都见鬼去吧!”莫杭叹道,引得众人皆投以白眼。

青兰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那信里要我们找的‘新月琉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萧却然卖了个关子道:“你们可知道大名鼎鼎的滕王阁最早是谁建造的吗?”“谁啊?”

“大唐滕王-李元婴。”说话的是姜遥,“听说唐玄宗玄武门弑兄登基后,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侍才傲物,放荡不羁的弟弟,后来唐高宗继位,这个皇叔更是无视法度,于是就找借口把他一贬再贬。滕王本没有心怀帝王之志,正好趁此机会四处云游,倒也过得清闲,滕王阁就是在这个时期建成的。”

欧阳倩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那他后来怎么样了?”萧然接口说道:“他的结局暂且不在话下,我们需要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李元婴晚年醉心绘画,特别是画蝶的技法更是炉火纯青,各种蝴蝶在他的笔下几乎像活的一般,栩栩如生。相传他曾行至云南无量山,在那里见到了一种特殊的蝴蝶,这种蝴蝶通体幽蓝,飞动时翼展上的花纹会泛起琉璃般的光芒,据说其只在满月是出现于山谷之中,月下起舞,如同鬼魅,美丽之至。传言滕王见之大喜,遂用竭心力绘出一幅丹青,是谓《皓月琉璃》。”

“你是说,信上所说的南诏至宝,就是这幅画?”欧阳倩有些怀疑,“可这是滕王的画,南诏是怎么得到的,莫非是李元婴作为国礼赠给他们的?”

萧然摇了摇头:“事实却恰恰相反,而且这幅画还牵扯着一段凄凉的恋情。话说滕王非常喜欢自己的这张作品,命令自己的子孙收藏起来,代代相传,可是到了唐末,战乱四起,这张画被一个男子盗走了。也该是他命好,这个人辗转来到南诏,邂逅了南诏国的最后一位公主新月。作为聘礼,他向蛮王献上此图,于是顺利与公主成婚,当起了驸马。好景不长,没过多就南诏与唐交恶,战事不断,正在危机之时,驸马却背弃公主离去。后来南诏不敌,终于兵临城下,新月苦等至大理城破,万念俱灰,投身于王陵之中,而《皓月琉璃》也因此失落。”

没想到这张画竟牵扯一个政权的更替,故事讲完,大家都一阵沉默。莫杭骂道:“这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这种贪生怕死的混蛋放现在早该拉出去挨枪子儿!”

“好一个痴情的公主,只是这种结果对她真的不公平。”欧阳倩叹道。青兰也黯然道:“世上的女子哪个又不是这样?即使你付出再多的感情,那些负心的人也能为了一己私心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这哪有公平可言?”

萧然注意到对面姜遥的表情也起了变化,心说这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了,于是说:“大家就别在这儿同情心泛滥了,还是谈谈怎么找到那该死的南诏王陵吧。虽说我们有城堡主人提供的座标,可是这比例尺太大,没办法精确定位。”

“废话,能定位还找我们这群人干什么?要不是着了这下三滥的道,神经病才去趟这浑水。”魏征南骂道。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摊上这么个事,谁也会好过呢?

罗伯特出于职业病,对王陵的事很感兴趣:“中国云南我还没去过,丛林里的王陵,说不定比玛雅还要壮观。还有魏先生说的那种花是怎么回事?是长在陵墓里的吗?”

这显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萧然暗暗叹气,别看这个洋鬼子有时神经质,居然还是个考古学家,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姜遥开口解释说:“这曼沙珠华,语出《法华经》,传说是生长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

话到一半,他突然打住并做出禁声的手势道:“你们听……”众人竖起耳朵,就听见幽静的古堡中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清脆的旋律穿过走廊飘进餐厅,忽远忽近,传入在场九个人耳朵里却显的异常诡异,所有人睡意全无。

萧然突然觉得这曲子耳熟,就听见青兰颤抖的声音道:“《致爱丽丝》。”

“谁在弹琴?”莫杭问道。“至少不是贝多芬!”萧然一边喊一边向琴房跑去,魏征南和姜遥已经早他一步冲出餐厅。琴房靠近陈管家惨死的天台,三人只一分钟不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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