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都满脸疑惑地看向胡老四。
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魂魄招了回来,归位了,伤势也都让太岁灵核上的灵力给治好了,现在身子弱,不过是需要养魂固魄,有个七八天,也就好了。”
大家全都默不作声,吃惊的,好像不认识似的地看着胡老四。
“怎么?不信?”胡老四无奈地苦笑着问道。
“信!”陈锁柱突然说道。
我二叔笑了笑,说道:“那就抬回去他,好好养几天。”
我们几个立刻点头,杜医生的老婆赶紧去堂屋里拿来雨伞和雨披,我们几个手忙脚乱地把陈金抬起来要往外走,陈锁柱干脆说道:“得,乱七八糟的,让我背着吧!”
大家一想也是,这么多人抬着陈金,还不如一个人背着呢。问题是我们几个年轻人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也只好让陈锁柱来背着陈金了。
冒着大雨,众人围拢在陈锁柱和陈金的周围,撑伞的撑伞,扶着的扶着,踩着泥泞的路面往陈金家里走去。
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远处阴沉的天际,银蛇般的闪电依然在不断地游走着,雷声隆隆,响彻不停。
今年的雨季,终于来了……
对于陈金的伤势,众人终究是不放心的。
即便是胡老四露了一手起死回生,可到现在,担忧和爱护,超出了我们的信任。所以在胡老四回家歇息之后,我们还是决定把陈金弄到医院检查一遍。
常云亮让他爹给准备了拖拉机,大家七手八脚的用木棍订制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钉上雨布,放在拖拉机上,然后把陈金抬进去。陈金爹娘、我和二叔还有常云亮,一起去了码头镇医院,其他哥儿几个则在家里等消息。
顶着大雨到了医院,给陈金检查了身体之后,大家才彻底放下心来,医生和医院的设备,告诉我们陈金除了身体虚弱之外,确实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的将养身体就好了。于是大家又都顶着大雨回了村。
安顿好了陈金这一切,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大家纷纷打过招呼,从陈金家走出来,各自回家歇息了。
都累坏了啊!
然而大家谁都没有想到,今年的雨季,今年的水患,将会异于常年,来得那么快,那么急,那么让人防不胜防,那么的危险……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
村里的大街小巷响起了紧密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村里的干部们和一些最先被叫醒的人,在大街上挨门挨户地拍门子喊人了。
是的,河水上涨了,涨势飞快,各家各户的壮劳力要赶紧起来,去抗洪护堤去。
这要是在往常年,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每年雨季的时候,若是大雨接二连三下上个三五天的,河水必然上涨,村里的干部们便会昼夜不休,加班加点地轮替着在村南村北两条河堤上巡逻,随时注意着水位。一旦水位告急,立刻发动全村人抗洪护堤。而且,每一年的雨季,往往都会在凌晨的时候,雨水下得最大,水位上升最快,所以人们基本上每年在雨势最盛的那几天,都会在凌晨被干部们喊醒,然后拎着铁锹拎着麻袋冲出去,要抗洪护堤啊。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人会偷懒,因为这关系到全村人的安危,包括着自己。大水一旦越过河堤,一旦河堤决堤了,村里的房子就会被冲倒,财物就会被浸泡,牲口会被淹死,损失就大得多了……
对于六三年那场大水灾,人们从内心里感到害怕,恐惧。
心有余悸。
然而今年,任谁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下午开始下雨,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河里的水位已经上升到了危险的高度。
好在是,村里的干部们没有大意,那天晚上依然安排了人去河堤上巡逻——这得感激常忠常支书,他听了儿子的话,总觉得这事儿蹊跷得出格儿了,生怕真的有个什么能翻云覆雨兴风布雨的蛟,跑来祸害村子的话,那可就坏菜了。所以他那天晚上十一点,又召集村里的干部和党员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并且很正式地很严肃地说这场雨下的太大,而且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都有大雨,防洪护堤,必须从现在就立即着手准备,今天晚上,就必须安排人巡逻看护。
于是,第二日的凌晨,当人们还在熟睡中时,河水水位猛涨,洪水下来的消息很快便在村中传开了。
村里的老少爷们儿们不顾天黑,不顾大雨瓢泼,纷纷拎着铁锹拎着麻袋从家里蹿了出来,向后河堤上涌去,向南河堤上跑去……村南村北,都是要顾及到的——因为滏阳河和牤牛河,两条河在村东北角汇集在一起,原本就是相通的,一河涨,必然两河同涨,甚至有的时候某一条河水涨得快,另一条河就会出现河水倒流的事情。
村里人平时出门在外,总喜欢炫耀自己的家乡是如何的美丽,如何的富饶,鱼米之乡,村南村北两条河,物产如何丰富,村里人也都长得水灵,男俊女靓……
然而每年的夏季,逢连阴天的雨季,村里人都会惶恐不安地过上半个月。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想今年的大雨有多么得奇怪,今年的河水涨得有多么得快,这是不是有违常理……
大雨依然在不断地倾盆而下,闪电在如墨的天空中不断地划过,照亮了夜空,迅即而过。雷声在隆隆,震撼着大地,震撼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