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棺内一片黑沉,不知那边老钱的情况,老钱最后的一声惊叫留在心底,似在骨头缝里炸开,这下真的害怕了起来。
这一局设得深呀,处心积虑地把我和老钱逼进了两口棺材,莫不是真应了青山道长的话,这两口棺材就是给我俩准备的。
凝神聚气,伸腿,还好,红棺倒是宽大,能伸得开,却是一片的漆黑,看不清情况。隐听得棺外呼声厉吼,打得棺身啪啪作响。这下,算是真的彻底无计了。
棺内空气越来越薄,我的喘息之声清晰可闻,凭了常识我知道,如果时间一长,棺内肯定缺氧,棺身和棺盖接合得很好,只有一星半点的小缝。
用手拼命地捶了下棺身,发出沉闷的声音,结实而坚固,没有丝毫的空音出来,可以确定,这棺身,就是整块的木板。
老钱不知死活,道长和那四个姑娘也不知死活,事情纠在了一起,我突地泪流满面,是一种彻底崩溃后的失望。
为什么一定要整死我和老钱,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是一定要冲了我们而来。
棺内无法直起,我努力地试了几次,确定此时凭了我个人的力量,确实无法推开棺盖,躺下大口地喘着气,黑沉沉的一片再次让我全身团起,看来,这棺材要注定成为我最后的归宿了。
再次鼓起力气,手脚并用,拼命地朝上踹上去,只听得沉闷的咚咚的声音,一切努力无济于事。
而此时,却是碰到了怀中的铜铃,一慌,倒把这个事忘了。
拿出铜铃,黑暗中铜铃发出幽绿的光,是铜绿泛起。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又流了下来,青山道长已然去了,不知死活,这铜铃倒成了我和他最后的一点念想了。想起青山道长总是于难中相帮,而此时,却是命丧在了我被骗成的鬼阳刀下,心内一片惨然,泪水不由得铺天盖地,罢罢罢,敬爱的青山道长,怕我只能是阴间再与你重缝了。
抬起拿着铜铃的手擦泪,伤心之处,泪水汩汩不停。
突地听得一声哗叫,泪水浸入铜铃,却是如水入泥块,一下而干。摸索着铜铃上并无湿痕,心下一奇,复又将铜铃凑近眼前,借了那点幽绿的光,想细看铜铃。眼中泪水未干,铜铃似有灵性,拼命地吮吸着我的泪水。
一刹时,却是腾起一道白光,将红棺内照得通亮,再看了铜铃,却是湿滑一片。
铜铃陡地哗响,一个声音响起:“李心,我在你身上。”
天啦,是青山道长的声音。
我惊呆了。确定声音是从铜铃上传出,也确定是青山道长的声音。
我轻声问:“道长,是你吗?”
“是我”,青山道长的声音再次从铜铃上传来。
“那您出来救我呀”,我急急地说,“原来您没死呀”。
“我无真身,无法出来,铜铃尽得我法力,是我法身,现在,只能借渡在你身上了,别怕,按我说的做。”铜铃哗然而语。
我几近喜极,天啦,亏了我时时地带着铜铃,还好保得青山道长法身,想来,刚才是我的真情之泪,加之正灵之气,激活了铜铃,也是复活了青山道长的法身。
青山道长语落,我突地觉得全身一紧,似有一股热泉注入了我的身体,抵了刚才一直以来的阴冷,全身陡地觉得有了力气。
“我已进得你身,现在我俩合二为一,你按我说的做,破了这九里魂阵”,我体内发出青山道长的声音。
我这才知道,这走不出的怪石堆,原来是九里魂阵。
“你看看你的头处的棺材顶端,摸一下又没有一个凸起。”
我依言双手绕过头顶,朝了红棺的顶头摸去,棺内其时一片亮白,手一摸,果然有一个凸起,但不细摸,确实肉眼看不到。
“这是红棺命门,你且听好了,用尽全力,不可有杂念,将我铜铃全力砸身命门,可让红棺命门遭击,此时可解命门,但记住了,要准备好,铜铃砸出时,要用全力,且立即拼命双手推开棺头,记住呀,这只有几秒,红棺命门遭击,只会有几秒的迟疑,此时可脱身,但如错过,命门锁死,你我真的无救了。”青山道长从我体内发出的声音威严而沉重。
我当下凝神静气,捧了铜铃,心中默念道长保佑,然后拼命地双手一击,只听得轰然一响,当下我跟着双手拼命一推,更大的轰响传来,啪啪啪啪的连连声响,突地一道亮光射了进来,红棺顶头被我推开。
想是青山道长在我身体里吧,我异常地灵活,迅急一蹿,从棺材内出来。外面还是白得晃眼。而就在我蹿出的一瞬间,轰地一声,红棺炸得飞散。
我突地大叫道,天啦,老钱。
别慌!
我迅急地跑到还在一旁颤个不停的黑棺旁,脚踢手打,全然不动。
用铜铃敲棺头!
我啪地打下,黑棺轰地一声盖开,老钱整个人面如白纸,躺在里面没动。
我急得大叫,直摇了老钱,大喊。
快快将其扶出,这是被憋晕了。
我将老钱扶出黑棺,老钱刚离开,又是轰地一声,黑棺也是炸得飞散。
管不得了,我大力地摇着老钱,还好,老钱悠悠醒转,妈呀,不是什么鬼作怪,倒是因氧气不够而晕了的。我放下了心,这下,算是从鬼门关前过了一趟。
两口棺炸飞,我身体内的青山道长说,两口棺的命门破了,算是躲了一劫呀,这设局的人设得太深了,还好,及时破了。
想起来心里后怕,如果真的被憋在这棺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老钱醒来后问我咋出来的,你在和谁说话。我说是青山道长,大略地将情况一说,并说青山道长此时就附在我身上。老钱说还好,真是老天有眼,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看着眼前的石阵,我和老钱还是没有办法,刚刚的棺材惊魂,还没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