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讪讪地笑着,踌躇了半天才斗胆问道:“姑娘是怎么知道凤小姐被夫人杖责的?”
郝豆豆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自己既然一直关着房门在装睡,是不可知道府里的最新消息的。
她惊悚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郝豆豆先不急着回答小红的问话,反过头去问她。
“我们这里有个八卦女春儿,趁姑娘睡觉的时候,出门溜达了一圈,便打听到许多消息,回来便当新鲜事说给那三个丫鬟听,吵吵闹闹的,我当时还说了她们的,怕她们把姑娘给吵醒了。”
“我啊,就是被那群丫头吵醒了,才听到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的?梦里梦到的?”
郝豆豆好笑地看着小红。
小红惭愧地低下头去,嗫喏道:“都怪我,没管好那几个死丫头!我这就去教训她们。”
郝豆豆故意不阻拦,因为确实有必要要那几个丫鬟知道她们八卦的时候吵到自己了,不然有人问起佛堂失火和温小柔受罚的时候,她们的主子在干嘛,如果那几个丫鬟说是在睡觉,这话万一传到温小柔和潘仁美耳朵里,岂不让他们起疑,但如果多句“被吵醒了”,自己的下场就大不同。
小红把四个正欢天喜地吃水果的小丫鬟赶到郝豆豆的榻前排排跪,齐认错:“我们再也不敢在姑娘睡觉的时候大声说话了。”
郝豆豆嗔笑道:“女孩儿家举止要温良,高兴起来便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她以手抚额,“哎哟!被你们吵得头到现在都痛。”
“我们给姑娘按摩!”几个小丫鬟还算机灵,将功补过,扑到郝豆豆的身边,捏腿的捏腿,捏胳膊的捏胳膊,郝豆豆舒服得昏昏欲睡。
小红见状,忙叫四个小丫鬟停了下来,让郝豆豆睡会儿。
五个人端了水果坐在院子里吃水果,院门外有扣门声,冬儿去开了门,来人是夫人那边的一个妈妈,她是潘夫人派来送点心的,见小红她们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不禁感叹道:“果真同人不同命!你们这等快活,碟儿却像在炼狱里一般。”
“快请妈妈进屋坐坐!”
小红还来不及跟妈妈问个好,搭个话,郝豆豆的声音便由屋子里传出,婉转动听。
小红忙接过那位妈妈手里的点心盒子,领着她进了屋。
郝豆豆已经从榻上坐了起来,云鬓斜到一边,配着她活泼的神态,倒也可爱至极,再加上姿容出色,那位妈妈看得呆了过去,简直惊为天人。
“妈妈请坐。”郝豆豆温言软语地说。
小红早拿了一个绣墩过来,那位妈妈方如梦初醒,忙说:“我还没给姑娘请安问好,哪里敢坐?”
说罢,就要跪下磕头,被小红拦住。
郝豆豆在榻上浅笑,笑不露齿:“凡是母亲那边的,哪怕狗啊、猫啊,在婷儿这里都尊贵无比,何况妈妈!妈妈且坐,叫小红姐姐沏盅好茶,喝了再走。”
小红忙沏了茶,亲自奉上。
那位妈妈眉开眼笑地接过茶,在绣墩上坐了,赞不绝口:“婷姑娘果然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知书识礼,叫人不喜欢不器重都不行!怪不道夫人一提到姑娘就喜不自胜。比不得那些缺少家教礼数的青.楼女子,妄自尊大,眼睛长在天灵盖上,见了我等竟似没看见一样,就是我等给她请安,她也爱理不理的。”
那位妈妈忿忿不平。
“谁是青.楼女子?”郝豆豆好奇地问,“青楼女子又怎么可以敢在妈妈面前耀武扬威?”
那位妈妈自知失言,忙收住话题,讪讪笑道:“只是那么一说,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郝豆豆含笑点头,那位妈妈喝完茶,起身告辞,郝豆豆欠欠身:“妈妈慢行。”
小红和春夏秋冬四个小丫头一拥送行,喜得那位妈妈出了院门,嘴都没合拢。
郝豆豆可怜碟儿,想要把点心送一些给她吃,可是又不敢去温小柔那里,现在风口浪尖上,贸然去她那里,太挑衅。
小红见她为此发愁,说道:“这个容易,我把点心给碟儿捎去。”
郝豆豆讶异地问:“你就不怕凤姐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