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贾母子骊带着众人从宫里回来,贾政贾赦和贾琏都在门前迎候着,贾母一脸喜气洋洋的下来,贾政就知道这次去宫里有了好事了。贾珠扶着贾母对父亲说:“好消息,皇后娘娘亲自指婚,把史大姑娘许配给了宝玉。”
贾政听了也是一块石头落地,眉飞色舞的说:“是皇后的恩典,我们家以后更要仰报天恩,宝玉呢,叫他去书房我与话对他说。”
贾母则是白一眼儿子:“你可不准训他!叫二太太来商量宝玉的婚事。”贾母说着拉着子骊进去,迎春等各自回去休息不提。
贾母叫了子骊和大太太连着凤姐李槿,还有阖府上下有脸面的管事家人,贾母一脸喜色对着贺喜的众人说:“大家都喜,你们起来,叫宝玉的娘过来坐下来。你们日常都说我偏心宝玉,我如今就偏心他了。宝玉的婚事不用动官中的东西,我自然拿出来体己给他。至于婚事么,我交给凤丫头和槿儿办,你们做嫂子的对宝玉都是当成亲弟弟疼,等着宝玉成亲了,也叫他媳妇好好地孝顺你们可好。”凤姐和李槿乐的讨贾母喜欢,她们一起过来笑道:“老太太吩咐我们自然尽心,老太太只等着宝兄弟娶媳妇进门吧。”
邢夫人听着贾母的话稍微松口气,又不舒服起来,本来她担心宝玉的婚事多占了公中的钱,听见贾母拿出自己的体己来,邢夫人也就放心了。可是一想贾母的体己不少,都叫宝玉占便宜,又觉得不爽。
可是在场的人都欢欢喜喜的没人理会邢夫人忽阴忽晴的脸色,子骊却发现了邢夫人的异样,她笑着说:“老太太是偏心宝玉了,我来帮着老太太一碗水端平,我给二丫头出一千两的银子添妆,算是她的私房钱,等着嫁出去,姑奶奶手上总该有些体己,才能从容在婆家也不被人看低了去。”
贾母听了这话感慨的说:“到底是你心里想着二丫头呢,人心换人心,平日里总抱怨别人刻薄却不想想自己的作为。也罢了,我再拿出来一千两给二丫头添妆。”说着贾母看一眼邢夫人:“你也该回去了省的你们老爷找你不见人。”邢夫人听着子骊和贾母的话,想着可以少给迎春置办嫁妆,也就乐的告退走了。
邢夫人走了,贾母叹息一声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凤姐忙着劝道:“老太太,二妹妹虽然没了亲娘,可是有老太太和二太太心疼也是她的福气了。今天宝玉得了脸面,咱们全家上下都跟着光彩,我叫人预备了细嫩的野鸡,现已经好了,就摆饭吧。”
贾母笑着对子骊说:“你留下来,我们合计下怎么先先安排了二丫头的婚事再办宝玉和四丫头的婚事。”
这里子骊留下和贾母吃饭,等着晚上回去房里,贾政正等着子骊回来呢。见着妻子脸上的□□,贾政道:“老太太留你什么事情,怕是商量着宝玉的婚事吧。这会你也算是满意了。”
“这是什么话?老爷难道有了更好的人选不成?你以为我是不喜欢云丫头,其实我是担心咱们家的宝玉耽误了人家姑娘。云丫头虽然没了父母,可是从小在咱们眼前长大的,性格人品都是知根知底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云丫头,她没心眼,一副直肠子,横竖咱们家也不是那种争斗不休的人家,她做了咱们的媳妇也不会受委屈。只是你看宝玉,我只担心今后云丫头跟着宝玉受苦。我们还能养着宝玉一辈子么?”子骊叹口气,对着贾政担心的说:“咱们总要给孩子们安排了长久之计。”
你说的也对,只是眼下还没到哪一步呢。我们且安稳的过几年含饴弄孙的日子再说。宝玉不喜欢出仕,就叫他安心耕读也好。时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贾政在烛光下温柔的看着子骊,催着休息了。
迎春的婚事操办的也还算是风光,贾赦夫妇对着这次嫁女儿也还算满意,第一女婿不错,说出去面子上不难看。第二,最要紧的是他们没花钱不仅没花钱,仔细算下来还挣了一笔。迎春的嫁妆是公中出的,邢夫人和贾赦自然想不到填补些什么给女儿做私房钱。反而从迎春的嫁妆中克扣了不少银子,按例贾家的姑娘们出嫁是两千银子的嫁妆。贾赦竟然从里面苛刻了一千两下来。
不过这一千两竟然是贾琏和凤姐夫妻给补上的,子骊和贾母看着贾赦夫妇的行事,也只能悄悄地添补上,加上她们给迎春的私房和添妆,迎春嫁妆也有五千上下,风风光光的出门了。
迎春的婚事之后便是惜春的婚事,好在东府那边没插手,子骊就亲自操持着,热热闹闹的把惜春体面的嫁出去。
折腾完了两个姑娘的婚事,子骊却不能松口气,那边史家又来人商量着的湘云和宝玉的婚事了。
史鼎的夫人亲自上门,子骊和贾母和她商议着如何安排新房,怎么过庚帖云云。说了一会贾母有些乏了,对着子骊说:“你和云丫头的婶子说话吧,我上了年纪精神越发的短了,要去躺着了。”
史鼎夫人忙着站起来扶着贾母笑道:“老太太累了,都是我聒噪了。只是云丫头是婚事我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她,一定要和二太太商议好才能放心。”
“你拿着云丫头做亲生的女儿疼,儿女婚事做父母自然要尽力操办。你看我家的二丫头前些日子出门,也是我们家二太太忙前忙后,费心筹划。那二丫头还不是她亲生的呢,更何况是宝玉和云丫头的婚事。人最要紧的是存好心,别以为阴司报应是假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就有果。”贾母似乎察觉到史鼎夫人的来意,故意拿话刺激她。史鼎夫人的脸色果然变了,她讪讪笑着,扶着贾母也不说话了。
子骊看着贾母进去休息,对着史鼎夫人说:“我们还是过去说话吧,别打搅了老太太休息。”说着子骊带着史鼎夫人到了她新园子这边。
等着两个人在园子里面转了一圈,子骊请史鼎夫人到水榭休息,两个人坐下来,早有丫头端上茶来。子骊对着史鼎夫人说:“宝玉现在挪出去了,我预备着叫匠人裱糊了他以前住的院子,权且做新房,夫人看可还妥当。要什么时候叫人过来量尺寸呢?”
婚事和现代一样,男方出房子,女方出装修,子骊这边要整修裱糊新房,史家那边派人来丈量了新房子的尺寸,打造新家具,从床铺桌椅到板凳茶几全套的家具要预备整齐,连带着屋里的摆设也要一起配整齐了。富贵的人家会选择贵重的木料,做工精细,那些穷人家,木料就降了等次,最穷的也要闹个箱子出来。
谁知史鼎夫人面露难色,她看看那些丫头婆子,对子骊做个眼色,子骊对着丫头们一摆手,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夫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子骊忽然想起来史鼎最近被参劾了任上账目亏空的事情,怕是史家这个时候钱紧,没能力操办湘云的婚事了。
“这个话我本不该开口的。想必二太太是知道最近我们老爷被参劾的事情,虽然被压下去可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些钱给云丫头操办婚事,就连着她的嫁妆——哎,真是没脸见人,也不能凑出来很多。我本想着卖掉个庄子给云丫头把嫁妆凑齐了,昨天和我家老爷商量了,却被骂了一顿糊涂。他说如今满朝上下都知道他任上亏空的事情。这个时候给云丫头大操大办的,不是把把柄往人家手上送!因此,云丫头的嫁妆也只有三十抬,田地庄园都不能了!只有个宅子,陪给她。”说着史鼎夫人愧疚的叹息一声,她从袖子里面摸出来个红单子递给了子骊。